代价。逝者已去,愿他们安息!”
陆英说得极慢,边说边想,自觉各方的情绪都照顾到了,向父亲那边瞟了几眼,见他含笑点头,这才悄悄吐出一口气。
简直莫名其妙!
田中信一放着那么多成年人不点名,偏偏找她!
之后的时间里,陆英一直在肚子里大骂日本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讨论。
走出教室,她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唉,她宁可在头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上一整天,也不想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她一侧头便看到正伸着懒腰的莫其,难兄难弟对个眼神,都耸了耸肩。
约翰的事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莫伯伯却仍把陆志达视为流感病毒,远远地躲着。明明同路,却偏不肯结伴而行。
陆英本以为今天这场讨论,已是最难过的风浪,没想到才回家就迎上了真正的飓风。
父母要入禁林!
两位遇难者尸骨未寒,陆英不理解父母为什么一点都不怕,一门心思往死胡同里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劝道:
“爸、妈!人说勿忘初心。咱们和那个美国疯子不一样,咱不是来淘金的,而是来避难的!在这里能呼吸到洁净的空气,喝到无污染的水,吃到地里长出来的庄稼,我们就该知足了,何必以身犯险?禁林是……”
陆志达打断她的话,坚定地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球联体能供咱们吃住多久?太空飞船已经回航了,指不定哪天就载来大批移民,到时候咱们拿什么和人家拼?不趁现在挣一笔,难道日后喝西北风?再说还有学费呢!我闺女学习这么好,可不能误了前途!”
“丫头听话,我们都是为你好……”
陆英一个人抵不过两张嘴。
陆志达认定这两天才出过人命,正是球联体和绿星军队守备最松懈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任陆英怎么劝,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的日子好口怕,开始怀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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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禁林
赵南音拉着女儿的手说:“知道你怕黑,就好好看家吧!”
陆英甩开她的手,声音带了哭腔儿:“不!你们去哪我去哪,真有野兽就一口吃了我!不许撇下我一个!”
“呸呸呸,不灵不灵不灵……”
赵南音忙用两根手拍了拍面前的桌角,怨道:“胡说八道什么,多不吉利!”
陆志达俯身哄道:“你可是重任在户,有你在家坐阵,我们才去得安心。否则被人发现咱们全家失踪,可是要被球联体除名的。放心,我们不会往林子深处去。”
赵南音也凑过来补充道:“就是,况且你也没有野外经验,去了也是拖后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把后半句瞪回了肚子里。
陆英知道此事已箭在弦上,万难更改,只好要他们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陆志达又劝了几句,便与妻子换好装备。
他们没敢穿绿星人的保温服,那个虽轻便,却通体发着荧光,远远就能看到,目标太过明显。
二人各顶了一只头灯,从陆英卧室的后窗,悄悄跃入夜色之中。
没晃几步就与墨色融成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陆英凭窗痴痴望了良久,直到眼泪再度模糊了双眼,才转回身。
没有月亮的夜晚,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每一秒钟都过得无比漫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陆英弹簧一样从沙发里弹起来,三两步冲进屋,嘴唇还没来得及展开一个完整的微笑,眼泪已滑入口中。
父母回来了!
整整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归了位。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兴奋的父母,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沉默地抵在墙壁上冷眼看着他们忙碌。
陆志达先凑过来问家里的情况,陆英别过脸不理。
赵南音也没看出来,献宝似地举着几个古怪的山货笑道:“看!全是好东西,再勤跑几次咱们可就发达了!”
这句话不知哪里不对,陆英无名火起,猛然将父母一齐推出屋,吼道:
“用命换来的东西,我不稀罕!我读书,不用你们挣命!”
说罢狠狠撞上门,瘫倒在床上痛哭。
直到眼泪流干,嗓子哑得难受,也不愿去客厅喝水,瞪着大眼望着无边的黑暗,心思渐渐澄明。
刚才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根本不是冲着父母!
父母不是贪心的人,这次之所以这么冒险,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没人知道星球交换后学校是什么章程,到时还有没有“公费生”这个说法,父母只是想尽快凑学费。
父亲自小学习成绩优秀,只因家里穷,不得不早早辍学进了厂,对她的学业分外看中。
陆英恨自己无能!
恨她无法阻止父母疯狂的冒险,恨她无法与父母共进退,更恨她成了父母的拖累……
当父母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山“寻宝”时,她却只能像个废物一般傻傻蹲守在家,等待那永远不可能会有的敲门声。
说什么在家坐阵,那只是顾全她的尊严。
绿星的夜那么冷,那么黑。除了泡在酒吧醉生梦死的人和赌徒,极少有人愿意走出家门。
母亲说的才是实话,她没有野外经验,去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