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之后,指着华和肃的鼻尖便是一顿大骂,“仲蕖王殿下,您可真是将百姓照顾的好好地,这般多奏折,夜以继日的批改,这些日子定然十分劳累吧?”
白其殊的口气中充满了嘲讽,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在屋子中弥漫开来,苏淮扯也要将白其殊扯出去,一边拉一边道:“阿殊,你身子方好,不易多出来走动,小心着凉。”
“你放开我!”白其殊一把将苏淮的手甩开,两眼紧紧地盯着华和肃,“你的眼里只有江山,只有百姓,你将君素置于何地!”
华和肃眸子一暗,他的眼里的确没有楚楚,因为,他将楚楚放在心上啊。
白其殊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抬起袖子将自己的脸挡住,转身迅速跑出了房间,苏淮有些不放心,同华和肃道了声“抱歉”便匆忙追了上去。
屋子里又从新恢复了宁静,华和肃长吁口气,将手中的毛笔扔在了书案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颓废地闭上了双眼。
从仲蕖王府出来的白其殊一路跌跌撞撞跑道自己的书房,想要趴在书案上好好静一静地时候,却因为力气太大,一不小心将白薇打扫房间时放在书案上的一个黑盒子打落,盒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并没有被摔开。
只有白其殊知道这个盒子是如何打开的,先开始这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一把手枪。后来,白其殊将手枪交给楚玉蕤防身后,这盒子便空了起来。
再后来,她装进了……想到此处,白其殊忽然眸子一亮。
赤瞳在临死之前亲手交给自己一个锦囊,并且交代“未及心灰意冷之时,切莫拆开,切记切记。”
那锦囊在那之后便一直被白其殊好好地放在这个黑色的盒子中,从未打开,此时此刻,她失去了自己前世的好友,难道不是心灰意冷之时吗?白其殊如实想着,连忙蹲下身来,将自己的手指贴在开关处,“咔哒”一声,盒子应声打开,里头的锦囊还像放进去时的那样,没有一点变化。
她双手颤抖地打开锦囊,里头却只装着一张字迹清晰的字条。
“故人难寻,山河梅雪。大悲即是大喜,置死地而后生。相逢即是相遇,访紫城而后知。”
白其殊皱着眉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字条上头的内容,却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
苏淮看她方才那般激动,这伙儿好容易冷静了下来,忍不住将脑袋凑过去瞧瞧,那锦囊里头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故人难寻,山河梅雪……故人难寻……”白其殊忽而咧开嘴笑,笑的苏淮以为她脑子缺了根筋,“这不是君素作的诗?”
那么这前两句,是不是在提醒她,这里头所写的内容,是关于楚玉蕤下落的线索?
继续往后看,“大悲即是大喜”,是不是代表着,他们都以为楚玉蕤死了,所以才会大悲,可事实上,楚玉蕤很有可能还活着,只要他们能够找到她,便是天大的喜事。
最后两句——“相逢即是相遇,访紫城而后知。”
“相逢即是相遇。”白其殊又细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相逢的时候便是相遇的时候,白其殊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我知道君素在哪了!”
她欢快地跑出了屋子,一路奔向早已被查封的食货斋。
“相逢即是相遇。”岂不是在说,她在她同君素相遇的地方就能再次同她相逢?再者,后面的“紫城”便是京城,食货斋刚巧就在京城,这不正好符合她的猜想?
白其殊距离食货斋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伸出双手不顾一切将上头的封条撕下,有些颤抖地摇了摇唇,“吱呀”一声,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大堂的角落,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原本每天都会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也都胡乱堆起,上头落满了灰尘,一只老鼠叼着不知什么时候的糕点,迅速从白其殊脚前窜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江湖同游
白其殊在店内环视一周,找遍了大堂不死心,再到后院,庖厨也被她翻了个遍,甚至用来装食材的小箩筐也被她掀开来看了一遍又一遍,仍旧没有看见楚玉蕤的身影。
方才还踌躇满志的白其殊一瞬间心沉到了底。
“君素!”她不甘心,在大堂之内喊了好久,却没有一个声音应答,直到嗓子沙哑,赶来的人都觉得是她太过伤心有些精神失常了,苏淮紧紧地将白其殊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道:“阿殊,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
可是,这教她如何冷静?
身旁的亲友离开,最痛苦的是她吧?自此之后,她要独自面对一个人的生活,在葬礼之时,一遍又一遍地体会着切肤之痛,听着早已会听麻木的“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可是,听了这些话,便当真会节哀么?恐怕见不得吧。
翌日凌晨的冷风拍打在华和肃的脸上,他顶着寒风一步一步,自台阶最下处登上正殿,如今的华襄宫中比往日冷清了不少,华襄帝驾崩,新君也不知所踪,这个担子,必须有一个人挑起。
他必须将自己的真心包裹,做一个没有感情,执掌江山的王。
身后长长的衣摆曳地,华和肃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正殿的大门。
初升的阳光照入方被打开的殿门,自从华襄帝驾崩之后,正殿便很少打开,华和肃闭着双眼,几乎能够回想从前这里歌舞升平的景象。
可是现在,却一切都不剩下了。
人走茶凉,好在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