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冷酷无情地说:“琬儿,你想去就去。你又不是我们燕家的人,不必事事听从我们。”
燕平甫眉头一皱,斥说:“这叫什么话?你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燕兆青冷冷一笑:“我是狗,你和我一个父亲,又好到哪里去?为贬损我,搭上自己,真是何苦。”
燕平甫少受他这样顶撞,本来不如他会说话,一时气得站了起来。燕兆青也站起来,毫不退让地看着他,让他更无所适从。
众人忙上来劝架。
赵南琛很不满地看着叶琬,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耐地说:“琬儿,你看你两个哥哥,你倒是干脆说一句:跟不跟我走?”
叶琬微微一笑:“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不成的。我和我妹妹从小由燕伯伯抚养长大,不管别人认不认可,我总当自己是燕家的人。燕伯伯没说过要送我去留学,姐姐你这一开口,我就答应去了,岂不是给他老人家难堪,以为他照顾我不如赵伯伯周到?况且,我受燕家多年恩惠不报,一有好事,就把妹妹扔下,一个人跟你去了,也太不像话。所以,真不成的。”
她这番话有理有据,听得众孩连连点头。燕平甫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心想:“看不出这小姑娘平时寡言少语,说出话来竟头头是道,叫人信服。”想到这,他不禁瞪了燕兆青一眼,似在说:看看人家,比你懂道理多了。燕兆青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知为什么收了,他轻轻“哼”了一声,又躺回折叠椅上。
这些人中,唯有赵南琛感到了尴尬,但她也只能说一句:“那算了,就你想得多。”
赵南琛忽然觉得船上无趣起来,已经换过衣裳,也不高兴再下海玩了。她又忍了一会儿,才提议回航。
这天晚上,赵光鼎还为他们安排了舞会和大餐,现在回去,正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玩个痛快。是以这一提议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
只有燕兆青一言不发,依旧闭眼躺在折叠椅上。阳光在他俊挺的轮廓处勾勒出一条细细的金边,仿佛他是一幅画,被画框框住了。
叶琬和赵南琛都在看他,她们都在想:“他好像不大高兴。”不过一个想得很愉快,另一个则充满不可名状的郁闷。
☆、少年心思
叶琬睡得正香,被人推醒。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燕兆青蹲在她床边,一脸别扭,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
叶琬张了张嘴,燕兆青“嘘”了一声,看看和她同房的赵南琛。
叶琬悄悄翻身下床,轻手轻脚跟着他到了外面走廊。
走廊在二楼,一侧是叶琬他们的卧室,一侧是落地长窗。月光透过中式竹帘,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光影。光如古筝上的弦,细细长长,闪着银光。
燕兆青站在光影的弦线上,他脚旁隆起一堆形状不明的物体。叶琬弯腰细看,原来是床单。
燕兆青没好气地低声说:“晚上吃了太多牡蛎,吃坏了肚子,半夜起来,发现弄到床单上了。”
叶琬展开床单,凑着月光看了看,就明白了。
“怎么办?”燕兆青难得一脸苦恼,“被大哥知道,回去肯定说得大家都知道。就是赵叔叔他们,也会笑话我的。”说着他又朝叶琬她们的卧室看了一眼,言下之意,也怕赵南琛知道。
叶琬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问题了。俊美过人的燕三少爷一直有遗尿的毛病,他又爱裸睡,是以每每弄脏床单。这毛病近两年才好些。想不到这次在人家里,又发作了,还更严重些。
叶琬皱眉思索了会儿,有了主意。她抱着床单下楼,燕兆青跟在她身后。
二人离开别墅时,花园里一只看门的柴犬醒了,警觉地立起,叫了一声。叶琬迅速走过去,温柔而有力地摸了摸它的头,又在它耳边嘀咕了几句。柴犬听话地趴下,继续睡觉。
赵家的别墅就在海边。叶琬他们走出大门,没几步,就踩到了沙子。
前一天的晚会到凌晨才结束,沙滩上还放着好几张白木头圆桌。餐具和桌布收起来了,剩它们以白惨惨的身姿,孤独地面朝大海。
叶琬穿着印度绸的睡裤,裤管卷不起来,才卷上去,又滑下来。她试了两次,干脆脱掉裤子,放在圆桌上,自己拿着床单赤脚走入海中。
燕兆青蹲在沙滩上,帮不上忙,眼睁睁看着她弯腰用海水搓洗床单。
叶琬要注意别让海水弄湿全部床单,要留神别让海水溅上她睡衣,时不时又要撸开被风吹来遮住视线的头发……她一回头,看到燕兆青无所事事地蹲在沙滩上,那模样像一条做错事的小狗。叶琬禁不住哈哈大笑。
燕兆青莫名看着她。叶琬咬一咬嘴唇,忍笑让他去找几根木头来烧火。
这儿附近海滩有不少浮木,燕兆青捡了些来。他抱着木头,才忽然想到:“湿的木头怎么点火?”
他想起别墅的厨房里有木柴和火,便大着胆子绕过看门柴犬回去,再回来。他对动物有些过敏,走过柴犬身边时屏息静气,心头惴惴。柴犬却只是抽了几下鼻子,眼睛也懒得睁。
火点着了。叶琬和燕兆青一人一头拉着床单,等着它变干。
叶琬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小了。海潮澎湃,天地间全是它们的闹声。
叶琬借着火光看燕兆青,又有点想笑,看到燕兆青瞪她,才低下头,转口说:“今天你和赵南琛说什么了,她这样高兴?”
燕兆青心想:“好啊,背着人,就连名带姓喊起来。这种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