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看到在离她稍远一点的树枝上,有一串野果发出了微弱的蓝光,乔茜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于是眨了眨眼睛再看,然而那微弱得不易察觉的蓝光还依旧在亮着。
乔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她竟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试图去摘下那串野果,然而距离太远,她够不到,乔茜只好再往前踩上另一根稍细一些的树枝,果然距离近了很多,因为抱着树干没办法碰到,她便松开树干换成用左手抓住身边的树枝,然后伸出右手去摘那串野果。
意想不到的是,她摘下来的除了一串非常小的野果外,竟还有一块大拇指头大小的石头,她将石头放在掌心,在阳光的照耀下,石头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原来刚才看到的蓝光并不来自野果,而是来自这一块小小的石头。
她觉得神奇,在心里头思考着石头含了什么元素才能在阳光下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呢?
啧,还是等下去问问夏洛克好了,他应该知道,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问化学系教授的爸爸。
正当她要将石头放进口袋的时候,底下传来了爱德华喊她的声音,似乎是看好了树的另一边也可以爬了,乔茜一边应下一边试图移动身体,然而这时候握着石头的手心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刚刚迈出脚的乔茜全身一僵,在爱德华的尖叫声中直挺挺地从树上摔到地上。
身体着地的那一瞬间乔茜就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勺因为引力的作用被狠狠地磕在露出地表的树根上,钻心的痛让她在短短几秒内失去了意识。
乔茜最后听到的是树冠上的鸟儿被惊起飞出鸟巢的声音,还有爱德华的呼救声和他急匆匆的奔跑声,然后——
然后便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第三章
麦克罗夫特曾经说过:在认识别的孩子之前,他觉得夏洛克是个白痴。
包括夏洛克本人也这么认为。
是的,麦克罗夫特说的别的孩子指的正是乔茜。
乔茜对于夏洛克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邻居,或是能够倾听他说话的人,又或是福尔摩斯夫人说的夏洛克的朋友。
夏洛克不曾思考过他与乔茜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更多会把思考这种人际关系的时间放在思考他感兴趣的问题上,直到乔茜出意外之后,他才开始去想这个问题。
他曾经养过一只叫红胡子的狗,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投入到红胡子身上,对于打小没有任何朋友的夏洛克来说,这只叫做红胡子的狗狗曾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唯一的慰藉。
直到乔茜的出现,更准确地说是直到乔茜学会说话和红胡子死后,夏洛克将对于红胡子的情感依赖逐渐转移到了乔茜身上。
乔茜总是对他很有耐心,她似乎能包容他的一切,好的或者坏的。
夏洛克也习惯了乔茜跟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曾经的红胡子总是一步不离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样。
然而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所以当夏洛克第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乔茜时,他的脑海中唯一在想的是去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若是她没活着,他该怎么办?
这是最坏的结果,而夏洛克竟不愿意去想。
他已经失去了红胡子,便不想再失去乔茜。
他跑到乔茜的身边,冷静地完成急救的每一个步骤,甚至还不忘在艾伦惊讶焦急的目光中提醒他拨打急救电话。
乔茜被抬上急救车时夏洛克没有跟着上车,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医护人员匆匆忙忙地关上车门后离去,他知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卡莉打来电话的时候夏洛克已经和父母回到了家中,电话是福尔摩斯夫人接的,夏洛克只是听着自己母亲的声音就知道乔茜已经脱险了。
从得知乔茜出意外之后一直莫名低落的情绪一瞬间消失,他甚至有一种现在就去医院的冲动,然后就听到福尔摩斯夫人挂了电话之后朝他房间走来的声音。
“夏洛克,”福尔摩斯夫人迈入房内,“乔茜已经脱险了,只是现在还在昏迷,我想明天去探望一下她,你要一起去吗?”
夏洛克把玩着手里的魔方,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句好的。
福尔摩斯夫人静静地看着不多言语的夏洛克几秒,然后走到他身边的一张椅子坐下。
“医生说,因为头部受到重创,乔茜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一些记忆,不过这都只是暂时的,”听到福尔摩斯夫人的话夏洛克果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明天给她带些画笔和本子过去吧,等她醒来了就可以画画了,乔茜不是很爱画画吗?无趣的住院时间总要是靠做些好玩的事情打发过去的。”
“……”夏洛克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这么说定了,别玩魔方玩到太晚,早点睡觉,晚安,夏洛克。”
“晚安。”
窗外的伦敦飘着细雨,夜幕也无法遮挡的霓虹灯的光线穿过玻璃窗照在病床上,卡莉和艾伦睡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门外是刚刚离去的查房护士。
医院的住院楼安静得可怕,仿佛只剩下卡莉和艾伦入睡后疲惫的呼吸声和吊瓶里药水滴落的声音,夜色中没有人注意到静静躺在床上的乔茜眉头一点点皱紧。
昏迷后的第十三个小时,乔茜开始恢复意识。
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她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