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为只有跟着钱凤柔走向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
“可是我还是弄不明白,不知道你的那个军人同志何以来的如此之大的魅力,竟然使你这样一个瞧不起任何男人的女子对他如此牵肠挂肚、忠心耿耿?不过我倒也欣赏这种忠贞不移、痴心相守的决心。即使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替身,代替人家拥抱、亲嘴、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都心甘情愿,谁叫人家是军人呢?谁叫我也是军人过来的呢?”他仍然在追根寻源:“不过为什么那个小军官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为什么那个几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兄弟总是只闻其身、不见其人?为什么在这样紧要的时候依然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做戏?就不怕万一假戏真做?”
“你就为你拥有你这张臭脸沾沾自喜吧。”她在抿着嘴笑:“人家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再提醒你一句:我是人家的未婚妻,不仅仅只是女朋友,除了结婚手续,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
“既然你说得如此坚定,那我就只能有一种结论了。”他望着她那张依然冷冰冰的脸蛋在说:“那就是你的确有些事情是对我说的假话,有些事情是有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目的就是扰乱我的视线,不让我明白其中的原因所在,但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在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很快就能知道其中原因的。”
“这关你什么事吗?就是我对你说过一些谎话、假话,也只是一种乐趣而已;你要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只不过是儿提时期的一段笑话,早就结束了,风吹云散了你就是婷妹的哥哥,我就是婷妹的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建立在婷妹之上的一种间接的关系。”钱凤柔冷冷一笑:“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努力扮演好你所扮演的角色,让我奶奶高兴、让她老人家放心,能够顺利地完成手术。”
“这应该不成问题。”他绞尽脑汁的在想着:“你是不是向你的未婚夫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既然我能代替他们做所有的一切,见所有的人、办所有的事,索性连洞房花烛夜是不是也叫我代替了算了吧?”
“门都没有!”她脸上飞起一些红晕:“你可真是流氓透顶了!已经是好几个女孩子跟着你在受苦了,还想把我也拉下水,门都没有!”
“你不是老说我是水中捞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他咧着嘴依然在笑:“我有个建议,在你的未婚夫没有露面之前,由我全权代理一切?我们之间是否也能够签订一个长期战略合作协议,别总是召之即来、挥之而去的,也得有个友好条约才是,要知道,美好时光眨眼之间就消失了呢!”
“你就知足吧。”钱凤柔有些妩媚的抿着嘴在笑:“几个美女守着你还不满足吗?今天是不是又多了那个粉色佳人,还有那位台湾同胞呢?和婷妹说的一样,你可比那个《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强多了。”
“那你呢?”王大为反问道:“你喜欢我这样的生活吗?”
她愣了一下,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王大为背的是韦庄的《女冠子》:“不知魂已断,恐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我挺喜欢这首词。”她回答说:“‘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写得多好。”
“那我的困惑又有谁知道呢?”他盯着她的那张平静的脸在问:“你总得也背一首词给我听听吧?就背幼卿的那首《浪淘沙》。”
“目送楚云空,前事无踪。漫留遗恨锁眉峰。自是荷花开较晚,辜负东风。”她背诵的声音不大,却如潺潺流水,好听极了:“客馆叹飘蓬,聚散匆匆。扬鞭那忍骤花骢。望断斜阳人不见,满袖啼红。”
“‘前事无踪’、‘辜负东风’。”王大为在问她:“你认为怎么样?”
“我不喜欢这首词,我也不是幼卿,更不会嫁给表哥。”因为读到了宋词,她变得有些幽怨了:“流氓,我对你说一句实话,在你和任何女人结婚以前,我都会一直缠着你的,谁叫你对我曾经有过诺言呢?”
“也行。”他率先走进了医院的住院部大门,忿忿不平的看见钱凤柔有意在人群中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就觉得自己受到不公的待遇。停住脚,命令道:“钱警官,记得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吧?现在你给我过来!”
“干什么?”她居然有些慌张:“你想干嘛?”
“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的男朋友,或者说是那个远在上海的军人未婚夫。你得对我温柔一点、亲热一点、表现好一点。”他在得意洋洋的提醒她:“人家情侣走路是怎样做的?我记得你上次生日的时候,好像已经教过你好几遍了。”
“算你狠!”钱凤柔悄悄的将自己柔软的手臂顺从的穿过王大为的臂弯,让自己苗条的身姿依偎在他伟岸的身躯旁边,两人正是俊男靓女、相配恰当。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也显得很是一道风景。她却总显得有些羞答答的,不服气的低声说着:“流氓,我们的协议好像应该从进入病室才开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