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她这样想着,和宁归道了别,回到玉环宫中。
今日是初一,用过晚膳,柳袂在她耳畔轻声道:“娘娘,今天皇上可要来呢!奴婢去给您备水沐浴吧?”
落影点点头,走到铜镜前整理仪容。
曾经她对无虞那么的失望,曾经那么心痛,而今似乎一切都能看开了。有了儿子,就有了新的支撑。儿子如今是太子,明日便要由陌萧来教授知识,未来前途似锦,有此,也便能给她一点安慰了。
正想着,果然听着宫人报道皇上已来,落影缓缓走到门前去迎,倒也是心如止水。
孟无虞看来神清气爽,似是有什么好事。见了落影,便朗声笑道:“皇后,告诉你件好事!”
难得见他如此开心,落影将他迎进来,问道:“何事?”
孟无虞笑道:“原来虞娘怀孕已有数月,只是她少不经事,一直不知,所以才发现。宁归,马上便要做兄长了!”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模样,落影忽而想起自己初怀了宁归时的情形。那时候,无虞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欣喜不已,给无虞写信,无奈那封信一去不回,也没个音信。她从未见过无虞因要做父亲而高兴成这般样子。
说着,孟无虞捧起落影的脸,吻了上来,“虞娘给朕生个儿子,你便再给朕生个公主,可好?”
言讫,灭了烛,几番缠绵。
落影在他怀中垂了眼,正要睡去,却忽而听他倚到耳畔来说话:“皇后,我能求你件事吗?”
落影回头看他,只见他少有的拘谨。“你说。”落影点点头。
“虞娘她出身不好,我封她为妃引起了诸多大臣的非议,若是皇后再不赏她颜面,我担心将来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她在宫中便无立锥之地了。”孟无虞说着,微微蹙起向来舒展的眉头。
原来,他是怪自己今日没有真的献舞,驳了虞娘的面子。可能站到中间准备起舞,还不算给她颜面吗?落影想着,心中有些酸涩。孟无虞想得倒是深远,把自己百年之后的打算都替虞娘担心起来了。可自己深陷囹圄之时,他可有担心过这些?
孟无虞趴在她耳畔轻声唤着:“皇后,能答应我吗?”
落影点点头,没有说话。孟无虞见她颔首,接着说:“你是太子的生母,将来是要做太后的,太子对你自是亲近。可虞娘与她将来的孩子,无论男女,皆是无依无靠,所以,待虞娘生下孩子,我想让宁归多和她的孩子走动走动,多些情分,将来也好照应。”
落影沉声道:“他们是一脉相承,又怎会不亲近呢?”
“虞娘宴后哭了许久,”说到这里,孟无虞有些心疼。“她担心皇后不给自己情面,是嫌她夺了宠爱,也嫌她出身不好。皇后是千金小姐,可能不会懂,我本也是贫苦出身,若不是经人指点,断不知自己身份。见人白眼见得多了,不过我厚脸皮,没关系。可虞娘一个姑娘家......”
落影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这些,便打断他道:“我知道了,皇上,睡吧。”
“那皇后是答应了?”孟无虞不依不饶地问道。
“嗯,”落影敷衍着,只希望他再也别说虞娘那两个字了。
虽称不上恨,但每次想起虞娘,她还是高兴不起来,自己那些失落,又怎能视而不见?
翌日,孟无虞刚走,落影便梳妆打扮,准备去找宁归。如今她对孟无虞已然没了曾经那番希翼,便也少了几分失望。她只把所有心思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今日是宁归第一次读书的日子,落影早早来到博望苑,见宁归已经正襟危坐,来等着老师。
须臾,陌萧携了书卷而来,见了落影,行礼道了声娘娘,便坐到宁归身边,授起书来。
宁归倒是聪明好学,陌萧与他娓娓授来,宁归听得津津有味。落影在一旁看了,十分欣慰。
课罢,陌萧正要告辞,宁归却忽然指指他胸前露出的画卷道:“师傅,这是你画的母后吗?那天我看了,特别喜欢,师傅能送给我吗?”
陌萧面上一怔,便拿出画卷递了过来。
宁归打开画卷,细细端详片刻,开口道:“师傅,你这画像似乎描过许多次呢!”
陌萧见他可爱,微微一笑道:“多年前的,后来遗失便又画了一幅,却总觉少了风骨,不能完成,直到......直到后来才又画了上去,又因经时久了,画会褪色,臣便偶尔描描。”
宁归不知想起什么,忽而一脸兴奋:“师傅,怎么完成了的?是因为见了母后,照着画才画好的吗?”
陌萧收起笑容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先告退了。”言讫,转身而去。
落影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热,斥责宁归道:“宁归,不许胡说。”宁归嘟起小嘴儿道:“他画的本来就是母后啊......”
宁归将画挂到博望苑案边墙上,继续读书。
这日,落影正在博望苑看着宁归写字,见着几个两个尚书府管事的大臣边走边说着:“皇上如今正是焦头烂额啊。”“可不是嘛,这些藩王确实过分了。”
闻声望去,只见二位大臣走到近前,见落影在,便行了大礼道:“娘娘,皇上让臣领了太子前去,想考考太子的见识。”
落影颔首,携了宁归前去。
一路上,宁归十分紧张:“母后,母后,若是我出错,父皇不会罚我吧?”
落影摇摇头安慰道:“怎么会呢?宁归静心答便是。”
宣室殿内,孟无虞正紧蹙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