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澜一笑,袖袍一甩,接过,打开瓷瓶一看,一股淡淡异味扑鼻,闲闲开口:“这般珍贵的毒药,就这么给本太子吃了,前辈不觉得太可惜了么?”
澹台凰眸色一凝,颇为阴郁的看着君惊澜,若是毒药,他不能吃!
莫邪听罢,又是一声冷嗤,看着君惊澜的眸光幽冷中含了赞赏:“没想到还是个识货的,这毒也没什么厉害,不过是吞下之后五内剧痛,再也不能运功而已!然后,再接我一掌!”
他话音一落,君惊澜好看的眉再次上扬,玩we下这一掌,本太子接下如何,接不下又如何?”
“你若死,她活!”莫邪唇角扯出残酷的笑,最是简洁明了的d,却最是刁难人,一命换一命,ge意思!
“好!”他如玉长指一卷,将瓷瓶捏好,狭长魅眸看向莫邪,凉凉道,“前辈说话,是否算数?”
莫邪冷笑一声,颇为不屑道:“难道和个小辈谈条件,本尊还出尔反尔不成?”
他这话音一落,君惊澜便干脆的伸手,将瓷瓶打开,澹台凰当即厉喝:“不许吃!”
这忽然一声吼,将两个男人都惊了一下!
君惊澜微愣之后,懒懒笑着看了她一眼,魅眸中的光芒依旧是那般暖而包容,却颇为不合时宜的犯贱道:“太子妃,你我虽然还未成婚,但爷死了,你可不能急着嫁人,要守节三年!”
“混账,我说不许吃!”澹台凰急红了眼,可这一急躁,不仅没助她冲开穴道,反而在胸口堵出了y憋闷之气,更加难以冲开了一些。
她这般叫着,他却还是将药倒了出来,滚落在他修长的手心,终而在澹台凰怒瞪的眸光中咽下,随之,将手上的瓷瓶扔还给莫邪。
莫邪伸手一接,看了一眼,满意点头,将瓷瓶一扔,便双手负于身后,等着君惊澜散功。
澹台凰心下大骇,已然吓得面色发白,看着他渐渐开始苍白的面色,她一时间惊慌失措,不能自抑!
不,不能失措,不能失措!
她强制性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闭了眼,关闭了自己的五官神识,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听去看,全心的去冲开自己身上的穴道!内力汇入丹田,慢慢进入经络之中,耳边什么都听不到,脑中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神识封闭,慢慢的体内也有了可喜的f,快冲开了,快冲开了!
她是急切的,极为j的,甚至是心头隐隐发颤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慢,一点也不能,快一些,快一些,他们就能多一分机会!
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就可以了……
终而,在她快要破开的时候,耳畔传来y无法忽视的罡风扫射之声,她心中一急,猛然一提气!
“噗……”穴道冲开,喉头一口鲜血也喷了出去!
飞快的然而抬头一扫,看向他,她的瞳孔散开剧痛的光华:“不——”
罡风之下,他颀长的身子被莫邪一掌击飞,艳红的血喷洒在雪地上,整个人也往雪山之后的高崖掉落了下去!那一瞬,他狭长魅眸扫着她,似乎在笑……
缓缓与山崖相错。
那一掌,震碎心脉,绝无生路!
澹台凰飞身而起,想去拉他,莫邪却忽然出手,意图阻拦!她几乎是疯了一般,猩红着眼回身一掌,拍得莫邪后退了几步!
顾不得身后的莫邪,她飞快到了崖边,伸手去够,却只抓到了他一片翻飞的衣角。
“嘶……”布帛碎裂。
她双眼茫然,看着手上那一截破碎的布料,看着一眼望去只有薄薄云雾,什么都看不清的山崖底,她忽然感觉天黑了。
她的整片天空,全都塌了!
在这一瞬间,在ze孤寂冰冷的山崖上。他救了她,她却没能抓住他!眼中掉下了泪,瞬间便爬满了她整个面庞……
冷,通身彻骨的冷,整个人仿佛泡在冰窖里。
她徒然回过头,眸中仇恨的烈焰被点燃,狠狠的想看莫邪,那种眼神,让见惯了世间各种眸光的莫邪都心惊!可,方才被澹台凰打了一掌,他已经伤了真元!
此刻已经不宜再动武,而且他答应了君惊澜,他死,她就活!
待到澹台凰飞身而起,又是一掌袭去,莫邪大笑了一声,黑色的披风对着澹台凰扔了过去,这一遮挡,待到澹台凰将披风一掌震碎,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本尊今日心情好,饶你一命!”
山崖上,回荡着他的声音,但澹台凰什么都没听进去,只知道他坠崖了,仇人逃了,她喉头徒然一热,竟生生呕了血,“砰!”的一声,栽倒雪地之间,对着山崖便上爬了过去。
一点一点,爬了过去。
天很亮,但她的天,已经黑了。
一路攀爬,艳红的血拖了一路。也好,活着如此不易,要争夺要争战要忍受世间苦楚,从前有他,并不觉得难熬,即便王兄落崖,她一人肩挑漠北重任,也从未觉得难熬。
但如今他没了,她也跟着……没了吧。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跟着。
活着从来很难,死,却容易。
她死死咬着下唇,重重爬着,一路往山崖那边,轻轻低喃:“君惊澜,你可别走得太快,等我一会儿……”
待她终于再次回到山崖边,zhui将整个身子滑下去之时,山崖的石壁上,忽然伸出一只手。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