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已遭毒手。
她偷偷擦干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时正碰上谢眸温柔如水的目光。
谢眸柔软的小手按住了她手腕,没有说一个字,却有股力量无形中传来,抵得过千言万语。
橙橙很聪明,她不是想不到自己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只是不愿承认。自然,谢眸与沈月不可能去戳破梦幻的泡影,孩童往往比成人更有权利沉浸在捏造的幻想中。
午饭过后,橙橙躺在谢眸怀里任由她轻轻摇着,她自口间哼出曲童谣,陌生却又婉扬,像一段往昔旧去的时光。
百里炀妄图扣留下柯岑的家眷们,却不料晚了一步,被不知谁人派来的黑衣人截了胡。
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生性谦柔的沈月却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或者百里家主只是为了能在柯岑来犯时有自保的底线。”
橙橙已由看护的高手抱去床上睡觉了。谢眸拧着秀眉,手指叩在桌面,道:“柯岑现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他要来犯也只能借着楼心月的名号,说到底不过狐假虎威罢了。就算没有他的那些家眷做人质,你想百里炀会怕他吗?别再为百里炀辩驳了,他是有野心的,他要要挟柯岑,不管要挟他做何,用女眷孩子作为切入点实在是太过狠辣阴险,但也说明百里炀非做这事不可。”
沈月会袒护百里炀,不过因为她与战秋狂之间的暧昧。谢眸如是认为。
奇怪的是,谢眸会因为这件事与战秋狂产生隔阂,与沈月却不会。她自己都不明白原因。
百里炀作为百里家家主,会做出此等自掉身价的事?沈月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她也不想再与谢眸争执此事,很快换到下一个话题:“既如此,便说明百里家主不会与楼心月合作,他也不怕得罪楼心月。我很疑惑,他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公然拒绝胡堃?”
谢眸很快回道:“除非他背后有人给他撑腰。”
沈月惊得眼皮一跳:“谁?!”
半天来这件事已在谢眸脑子里来来回回过了数次,此刻却说不出口来。
沈月惊呼:“莫不是荣王?!”
客观来讲,正统之势应是扶持皇子,由太子承袭皇位。只是这位太子爷实在过于庸碌傲纵、刚愎自用,再加之前阵子被楼心月迷惑之事,令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们不敢簇拥,唯恐袭位后还不及眼下这位陛下。
在这三方争势比较中,荣王确实算得上是最靠谱的那位了。
沈月虽后知后觉,却也一点就破,这句话本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喊出来的,喊出后立刻掩住了嘴巴,继而朝身后左顾右盼两下,生怕隔墙有耳。
墙后确实有耳。
一只烫面绣金线的黑靴子踏在门槛上。
“小月儿,此刻要是有锦衣卫的人在,恐怕你早就要被灭口咯。”
战秋狂摇摇晃晃的步进门来,身后跟着沈辰。
他尚未坐定,就已朝谢眸瞄了过去。
在他看来,沈月这种反应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谢眸能做到如此镇定自若简直像是什么古灵精怪的妖精附了体,有时真恨不得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自然想不到,里面的装的是一个来自未来老成的灵魂。
镇定的“妖精”像没事人一般伸出手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她心底的萌芽却在竭力破土而出,有一股逐渐失控的趋势。
沈辰本等着战秋狂发话,他却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就不再出声,一时间屋内寂静到尴尬。
最后还是沈辰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百里家调派了暗卫高手保护你们,这段时日你们也要注意自己人身安危,有什么事最好结伴同行。平时警觉些,遇到不测第一时间喊人。”
谢眸心里“咯噔”一声。沈月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战秋狂看着一如既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谢眸,忽而没来由的生起股怒火,只是这股怒火没有持续多久便降了温逐渐熄灭,起伏的情绪全都源于四个字:自讨没趣。
沈辰终究是个外人,他再想往深层解释却没有能站得住脚的立场,只得以手肘推了推战秋狂。
战秋狂意兴阑珊垂着眼睑,也从桌上去够茶水壶倒水,道:“楼心月客客气气的递交拜帖,走正规程序拜访我老爹,那老狐狸只见了她一次,而后的几次拜访全被他置之门外。楼心月面上挂不住,我哥猜测这几天他们便要动手了。家里太乱,便把柯岑的小女儿送来别苑住些时日,等风波过去再接走。”
话是这么说,可此战一触即发,一旦开弓哪有回头箭?
谢眸哼道:“只怕再也接不走了。”
沈月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想必橙橙的娘亲已经去世了吧?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战秋狂道:“过世了,她在那夜中了涂毒暗器,她女儿一直圈在她怀里并未察觉。老狐狸骗那小姑娘说她娘亲着了风寒,需要静养。至于那些黑衣人,我哥去调查过,谁的人马也不是,是一伙打家劫舍的悍匪。只能说柯岑的家眷们运气实在不好——或者该说是老狐狸运气不好,本来可以手握众多人质,现在只剩一个了。”
“难不成百里家主真的与荣……”沈月畏缩的开口,却不敢继续说完。
“我是真的不了解他。”战秋狂重重叹了口气“这些年他打得居然是这样的主意。可能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吧。”
谢眸很想说一句,行此大事怎能大意分毫?百里炀又不是毛头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