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遂城的一路,战秋狂告诉她,他的那个朋友探听到铩羽门在这个方向附近,谢尔先行一步甩开了他们独自前行,这才分了散。
进了遂城,战秋狂说明要去城中心的客栈打听朋友行踪,陆海生便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投宿在那里?”
战秋狂道:“这是辰老弟的习惯。”
陆海生撇了撇嘴:“不是遭人追拿么,怎么还那么大胆?”
谢眸好奇问战秋狂:“你朋友被人追拿?被谁呀?”
战秋狂将额头的一撮头发吹开,道:“胡堃。”
“……”谢眸抽了抽嘴角“那对姐姐可算是真爱了,被通缉也不忘她的安危。”
战秋狂嗤笑道:“不是被通缉,更不是他被通缉,是秘密捉拿,捉的人是他妹。”
“哦?”
战秋狂不耐烦的推着他们朝客栈走。
待谢眸见到沈辰沈月听完二人自报了家门后,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一向沉稳不动声色的她竟蹦起来两尺,掐住陆海生脖子怒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沈家两兄妹啊?!”
陆海生忙去扯开她的手:“你也没问啊……啊,别掐了……我不能呼吸了。”
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眼里只有爱慕对象,旁的什么事都得靠边站,大脑被人类本能所驱使,不是道理所能言明的。
沈月微微一笑:“小谢姑娘,你平安无事就好。”
谢眸想到画舫惊魂之夜,和“莫停留”外瞥见的那只纤纤玉手,不由得低下了头去。沈月的一
双瘦削苍白的小手柔弱无骨般晶莹剔透,红色蔻丹褪落的斑斑驳驳,手腕背部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谢眸也笑了笑:“沈姑娘也平安就好,我曾受沈庄主嘱托要护姑娘安全,虽是替我姐姐应下的,但眼下她不在姑娘身边,也就只能由我自己来信守这承诺了。”
沈月微微一愣,沈辰已问出声:“小谢姑娘见过家父?”
“曾在画舫上有过一面之缘。沈庄主以为我是姐姐,便提出让我护送二位出扬州城。”
谢眸不愿多解释这件事,这是她曾经犯过的一个天真愚蠢的错误。
战秋狂说“千金一诺”,可见承诺之事本不该如此草率。她当初不该擅自替谢尔做主应下,更不该应了不及时去告知她。在处理这种事件上,她还是太嫩了些。
沈辰略一沉吟,便当她是年纪还小,顽劣不懂事。嘴角勾起了个敷衍的笑。
沈月也想到了这一层,却没有当着众人表现出来,轻拉了拉谢眸的手:“幸而这一路有战大哥,总是有惊无险。”
谢眸便知自己是惹人反感了,想想也是,明明自己都是要被人保护的主儿,却大言不惭的说出保护别人的话来,这种行为不仅不懂事而且没脑子。
可她又想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不得不说。
“沈姑娘,我听战大哥说胡堃要抓你,这其中原因我尚且不明,但在遂城之外,我们已与楼心月派来的一个高手打了罩面,那人奉着楼心月之令要屠昀司去帮他们的忙,想是跟你抓你的事逃不开关系的。眼下遂城也不安全了,咱们还是早早动身的好。”
沈辰追问:“哪位高手?叫什么?”
“剪烛鬼影洛酩酊。”
战秋狂忽道:“好在屠昀司没答应她……咱们还是立刻继续北上吧,到了百里城,总会……安全些。”
他从知晓谢眸是女子时便猜到画舫那夜是她在假扮谢尔。
可他却想不明白,一向不喜惹事生非的谢眸为何会一口答应下这种托付为自己揽事?
沈辰吞吞吐吐:“我们还没找到谢姑娘……”
谢眸道:“屠昀司说我姐姐去了百里城。”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陆海生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你刚才怎么不说?这一路怎么不说?”
谢眸翻了个白眼:“你也没问啊。”
陆海生气绝:她这是故意的!
几人打定主意,即日出发。
战秋狂心事重重,一双浅色眼瞳竟深不见底。他们出了遂城后,谢眸见他一人慢悠悠打马在最后面,她也放慢了行速,直至跟他并驾齐驱。
谢眸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道:“你不必勉强自己,不想做为何不说出来?”
战秋狂摇了摇头,侧过头去望她,眼底清澈的能映出她的倒影。“洛酩酊伺机而动,辰老弟一人带你们三个,我不放心。”
谢眸心中微动:“那你要护我们到何时?找到姐姐之后?”
战秋狂依旧摇头:“你口中所说那个杀害你们父母的人,以艳容双剑的能力绝不可能绊的动他……”他双手抱住了后脑“柯岑是位大善人,百里城内人人赞叹,大街小巷都有孩童唱着称颂他的歌谣,你想想,你姐姐若杀了这样的一个人,那反应绝不亚于凭空来的一个炸雷,到时她根本无法从百里城里全身而退。”
“可你也说了,姐姐杀不了他。”
战秋狂失笑:“是啊,那就是被他所杀呗。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同归于尽?”
谢眸不去跟他争辩孰生孰死的问题,此刻一心想着他如何归家的问题,固执追问:“听你这么说,我姐姐的事比洛酩酊还要棘手,若如此你要何时才能脱身不管这些事呢?”
他觉得奇怪,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有个帮手不是更好?怎么还把人往外推的?
最后只有一个结论:
“骗人鬼,你这么嫌弃我啊?巴不得我赶紧走是吧?”
谢眸一愣,他已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