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剪刀,刀尖锃亮锋利,可映得她的脸,他阴恻恻问道:“说,沈月在哪儿?”
谢眸转了转眼珠,洛酩酊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她不敢动半分歪心思,很是识相的道:“她藏在床底下呢。”
谢眸料想沈月此刻应该早已从床下爬出来求救,洛酩酊再回去,颜宅里的人那是做好了防范的。
可洛酩酊又不是傻子,何必回去送死?
洛酩酊冷声一笑:“你等着,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剪成碎尸。”
这么说着,他居然提着剪刀出去了。
谢眸呆住:这个人……是真傻么?
那几枝枯木树枝烧得正旺,烤的谢眸半个身子热乎乎出了层虚汗,被火这么一烤,喉咙就热得发干,弄得她直咽口水。
不知躺了多久,谢眸睁开了双眼。
耳边的“噼啪”声弱了不少,火苗越燃越小,原本跳耀的大火舌恍若被周遭黑暗围攻吞并,终将归于无声。
她听到有打斗声从洞外传来,好像还伴着叫嚷声,听得不真切,她便闭起眼睛屏气凝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耳朵上。
这么听着,那打斗声就真的更清晰了很多。
不是听辨得清晰了,是因为更近了。
洛酩酊嘶哑的声音随着“铿锵”声传来。
“死老鬼,你跟我过不去?什么功劳都要来抢?这么能耐为何不去扳屠昀司?”
有个苍老的声音,就好似故意憋着嗓音释放不出,又好像喉咙间有口痰梗住一般,竟比洛酩酊声带损坏的声音还要难听:“屠昀司与咱们是友非敌,你当我傻?”
二人又过了十多招,洛酩酊怒吼:“快把那丫头放下,上头交待要活抓。弄残了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谢眸心里一沉,沈月还是被抓住了。
照目前情势看来,这个声音难听的老头掳走了沈月,洛酩酊与自己人产生了内讧,都想抢走沈月前去邀功。
谢眸垂着眼皮还在思忖中,面前袭来阵风,一个衣着破烂的秃头老人胳膊下夹着个少女跃了进来。
那少女正是沈月。
沈月一动也不动,唯独一双如翦水的眸子在越燃越黯的火焰的映照下闪闪明亮,一看就知也是被点住了穴道。
那老人自上方垂下头来觑视着谢眸,谢眸立刻心里一惊。
他半张脸皮皱皱巴巴像被抽干了血肉无力的垂叠着,那只眼珠如同死鱼翻着眼白,看上去应是严重的烧伤所制。光秃的头皮也被毁的斑斑驳驳,零星长了几根毛耷拉着。
“呦嗬?洛酩酊真是会享受,出来办事身负重任也不忘找女人快活。”
他的声音像把年久失调漏音的破琴,怎么弹怎么难听,想来是声带应该也被烧毁了。
谢眸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此人,手札中确实记载了这么个类似的人物。
那人姓郑,无人知晓其名,因容貌丑陋,江湖人称郑老鬼。洛酩酊方才也是那么喊他的,看来此人应是郑老鬼无疑了。
洛酩酊紧随其后,一招刺向郑老鬼的后心,这一剪刀刀尖两处端口微微岔开,若插在皮肉上可大力划开,像裁衣服一般,是剪烛鬼影的绝招“裁风”。
郑老鬼阴险的将沈月挡在身前半分,洛酩酊及刻敛招,剪刀尖却还是划开了沈月的腰部的衣带。
衣带翩然而落,少女纤细的腰身上随即出现一抹淡红的血痕。
沈月上衣微敞,眼中闪烁过惊恐,脸色由煞白转换成坨红。
一个久居闺阁的大小姐衣衫不整着被两个男人争来争去,若她穴道被解,还不得羞辱的去投河自尽?
洛酩酊急声怒吼:“老鬼你是不是疯了?!”
郑老鬼“嘿嘿”一笑,露出几颗歪七扭八的门牙:“洛酩酊,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跟我抢咯,你怕上头的人我郑老鬼可不怕,大不了我将这丫头一剑穿喉了,到时咱俩谁也捞不到好处。”
老鬼腰间银光闪动,那是条系在身上的软剑。
洛酩酊顿时有些慌神,郑老鬼疯疯癫癫手下没轻没重,他还真有些担心这疯老头会拿沈月开刀。
谢眸记得手札中所记的郑老鬼武力值并不足以为俱,结合方才那一招躲闪的反应来看,郑老鬼不过是占了有人质在手的便宜,如若单打独斗面对洛酩酊,他恐怕并不是洛酩酊的对手。
沈月泪光涟涟,可怜巴巴的望着谢眸。
谢眸心中一叹。沈月尚且还有利用价值,自己根本就是个多余的累赘,要死也是她先死在前头。
也不知道沈月是为她自己哭呢还是为谢眸哭?
两“鬼”相斗,总要有一伤吧?
洛酩酊咬牙切齿,还妄图跟郑老鬼讲道理,话语里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你跟踪我到宅子门外,是我为你探路,咱俩怎么说也算里应外合,不如功劳分一半,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带着这丫头去领赏,其他的事咱们路上讨论。”
洛酩酊是个识大局的人,可惜一块出来办事的总要有个搅局的例外。
郑老鬼呲牙笑道:“怎么叫探路呢?明明是你眼瞎抓错了人,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丫头就要开口叫人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带着你抓来的小娘子去fēng_liú快活吧。”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洛酩酊恼羞成怒,眼中喷火,手中划出一招“裁风”冲着谢眸的喉管就去了。
谢眸吓得“嗷嗷”大叫:“好汉饶命!”
洛酩酊自己都忘了已帮她解开了哑穴,此刻她这一叫嚷,他便愣了片刻,手中一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