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天像被人拿布盖了起来一样,黑了下来。
“哇哇”的几声,婴儿啼哭声从卧室传来,跟小猫咪叫唤似的,弱弱的,小小的。
“是个女儿。”李婆拿出烟斗,用脚踢了踢蹲门口的谢仁怀,“还不进去?”
猛抽了一口,又说了一句:“这丫头生于农历五月二十八,正午12点45分,把时辰记好咯。”
谢仁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绿票子,让六子送老太太回去,钱李婆没接。
六子二人走了,他重新蹲在门口猛地抽了几口,腿现在都有些发抖,金花生这孩子太遭罪了。
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慢慢被撕开一道道缝隙,光亮慢慢透了下来,雨点儿一滴两滴成串成线铺天盖地倾泄下来。
他把没抽完的烟灭了,放在裤兜里。又拿起门口自来水管子猛灌了几口,吐了几口水,前胸打湿了一大片。洗了把脸,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进了屋。
屋里的李金花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悄无声息,汗湿的头发,一缕缕的黏在脑门上。
谢仁怀过去把她头发往后捋顺,露出一张标致清秀的小脸,脸色惨白。
他拿起旁边的毛巾给她擦了擦汗:“媳妇儿,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