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给她继续梳头。
元瑾这病,又修养了一整天才算勉强好了。第三日就是回门,但又恰逢了朝会,朱槙不得不去,故不能陪她回去。只告诉她:“我下午过来接你。”
元瑾并不在意,只是好奇问他:“我看您十次朝会八次都不去,怎的这次要去了?”
朱槙笑了笑说:“正是十次八次都不去,这次才不得不去。”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朱槙吩咐了宋谦,便是分给元瑾的侍卫队长,送元瑾回定国公府。而他则一身亲王冕服,面色肃冷地上了轿撵,他的身影有种面对她时没有的凝练和威严。元瑾看了他的侧影一眼,觉得有一丝不寻常。
马车行驶回了定国公府,老夫人、崔氏等都在影壁等她,甚至还有几户街坊近邻的官家,都借口来定国公府做客,就是为了看看新王妃的风采。
元瑾回门的排场的确也不小,丫头婆子自不必说,还有三十个侍卫跟随护送,她的轿子刚到鸣玉坊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回了定国公府。等马车停在影壁,元瑾就看到家中几个妇孺的身影。
崔氏拉着她看了又看,红着眼眶说她瘦了。
元瑾则嘴角微动,她才嫁出去三天,哪里就瘦了。
老夫人则拉着她将众位夫人都一一见过,只不过这次是她们给她行礼。随后她就被老夫人和崔氏一同拉入了内室,问她和靖王殿下相处如何,靖王好不好伺候,有没有受委屈的话。
她们都还不知道元瑾入宫落水的事。
这样的丑事,宫中一向是封锁的。而元瑾也不想让老夫人和崔氏担心,故也不会提。
不过靖王好不好伺候她不知道,他伺候了她才是真的。
其实看到说起靖王时,元瑾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老夫人就知道靖王待她必定不错。
三人说了一会儿子的话后,老夫人才告诉她:“你元珍姐姐的亲事定下来了。”
这么快?
薛元瑾虽然料到顾珩是肯定不会娶她的,却不知道老夫人竟这么快就给她找了一门亲事。
“魏永侯家拒亲之后,她便不大痛快。后来还是顾老夫人自己不好意思,给元珍说了一门亲事。”老夫人告诉她,说的正是顾珩一个远房堂弟,家中是正四品的宣慰同知,虽然远远不比顾珩,却也算是门好亲事了。
“我看啊。”崔氏开始发表真知灼见,“那顾珩便是因为当年拒绝了丹阳县主,所以损了阴德,到现在也找不到个好的。”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这话你可别到外面说!”
崔氏笑呵呵的:“老夫人您放心吧,我这嘴虽漏话,却还是知道把关的。”
元瑾见她们二人相处甚好,也抿嘴笑了笑。
又喝了会儿子茶,才有个小厮来传话,说世子爷下朝了,请元瑾过去说话。
正好,元瑾也有事要跟他说。
元瑾带着丫头去了薛闻玉的住处。
到他住处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等她,风吹起他的袍角,少年冠如玉,细致典雅,完美如玉雕凿。他穿着正式武官袍,似乎也是去参加朝会了才回来的。
“姐姐终于来了。”薛闻玉对她微微颔首,先一步转身跨入房中。
元瑾却觉得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薛闻玉看向她,为表喜庆,回门也会穿一身正红,元瑾今天挽了一个凤尾髻,戴了与衣裳颜色相宜的赤金嵌红珊瑚对簪,一对晶莹剔透,红宝石的玉兰花耳坠。将她衬得与往日不同,明艳不可方物。
闻玉还是不习惯她将头发全梳起来的样子。
他道:“今日朝会上,皇上晋升我为金吾卫指挥佥事,正四品的官。”
元瑾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他为何不高兴,却笑着喝了口茶:“升官了还不高兴啊,你这可是三连跳,一般人就是做梦都别想。”
闻玉却继续说:“姐姐可还知道,今日朝会一早,都察院副都御史参了忠义侯一本,说他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罪证人证一应俱全。兵部给事中直谏皇上,说忠义侯之子徐毅欺男霸女,好喜娈童,身上背了十多条人命。皇帝听了,便先夺了忠义侯的爵位,再叫大理寺直接将父子几人下狱。而副都御史、兵部给事中都是靖王殿下的人。他们这般针对徐家,肯定是靖王授意的。”
在这些人一个个站出来揭发忠义侯徐家的时候,朱槙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指微微摩挲着象牙芴。是他对付徐家,所以出手非常快准狠,一击必中。
但是忠义侯究竟是哪里惹到了靖王?虽说之前忠义侯也有不满靖王之论,但那毕竟只是私底下说说,靖王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跳蚤。
他究竟做了什么,要叫这个活阎王要将他家杀得片甲不留。
于是很快,闻玉就在徐先生那里,得知了元瑾在宫中落水的事情。
他突然连升sān_jí,即便他是定国公府世子,也是个不可思议之事。但居然发生了,那是因为,这是皇帝给元瑾的补偿。
“徐家是太子的人,徐家出事对我们有益,而你升官更是好事。实在是不必不高兴。”元瑾听薛闻玉说朱槙竟在朝堂上如此做,心中不是没有触动。他所说的‘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原来是这个意思。
薛闻玉却是非常知道元瑾个性的人。
他一把抓住了元瑾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也带着寒意:“姐姐,你告诉我。你在宫中落水,是否是你故意——否则那徐贵妃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