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的声音是很清亮的。而且他的脸上又怎么会有疤?
“竟然是你!”顾珩眼睛一眯,立刻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随即他冷笑道,“萧大人怎么的,你也敢到山西地界上来?”
“侯爷这话说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怎么就不能到山西来了呢。”萧风微笑道。
顾珩却是不屑的,继续冷笑说:“宫变时若不是薛元瑾泄露了殿下的战略图,殿下早已将你们拿下。怎轮得到薛闻玉那毛头小子登基!而今现在你们身在山西,这是靖王殿下的地盘,还以为你们逃脱得掉吗!”
他手一挥,也立刻从门外涌入了三十多人,与萧风形成对峙之势。
看来他也是留了一手的,没完全被迷惑了心智。
其实局势仍然是对元瑾和萧风不利的。
虽然他们能同顾珩对峙,而且萧风还比顾珩更丰富成熟的作战经验。但是他们不能耽搁太久。刚才顾珩一发现薛元瑾的时候,恐怕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地去通知靖王了。
此处去驻地不远,靖王又一直在沿着向京城的方向追来,说不定很快就会赶来了。
若朱槙追过来了,那才是真的走不掉了!
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
萧风没有继续接话,而是往四处看了看,才说道:“想来,我似乎是有五年没回到山西了。没想到一别经年,这驿站倒是跟以前一样。”
五年前,这里还是元瑾的亲生父亲萧进的驻地。
顾珩径直看着萧风,嘴角带笑:“这忆当年之事,没想到名满天下的萧风萧大人也会做啊。”
自萧太后下台后,萧家的人都同他有深仇大恨,根本不必客气。
“当年,我还经常带阿沅来此吃面。”萧风口中,突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阿沅特别喜欢这家的羊肉馅儿烙饼,她时常跟我说,她能一口气吃三个。”
顾珩的脸色突然凝滞了,他慢慢道:“萧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阿沅?
而元瑾听萧风说出这句话,也看向了萧风。
萧风一笑:“怎么了,侯爷听过这名字?这是我侄女的小名。”
“你侄女……”顾珩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喉咙咯了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萧家阳盛阴衰,萧风这辈只有萧太后一个女眷,而萧风的下一辈,也只有一个女孩,就是当初曾被指婚给他,他却又想尽办法拒绝,甚至不惜逼宫还害了她全家的那个萧元瑾。
“你侄女不是……”顾珩说话顿时变得有些艰难,他问道,“你不是只有一个侄女,便是当初的丹阳县主么?”
“是啊。”萧风的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元瑾小名就是阿沅啊。”
顾珩脑中轰然一声。
不是的,不会是像他想的那样的!
萧风又继续说:“只不过旁人不知道,只有她亲近的人才知道罢了。她十四岁那年来她父亲的驻地玩。我时常带她到这驿站吃面。不过她生性贪玩,经常乱跑……我记得她好像还曾经从边疆捡了个伤兵,养在这附近……”
“不!”顾珩突然暴吼,他的眼睛突然胀满红血丝,“你说谎!阿沅怎么会是萧元瑾!”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阿沅怎么会就是萧元瑾呢,怎么会……是丹阳县主呢!
“侯爷怎的突然如此激动。”萧风却笑了笑,“我听说,大姐曾想将阿沅指婚给你,可你不想要,并且因此,还参与了靖王的谋逆活动,是吗?”
顾珩心乱如麻,听到萧风的话,捏紧了拳头。
他脑海中,浮现了阿沅模糊灿烂的笑容。
很多曾经忽视的细节突然浮上心头。
阿沅其实是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因为她在西北候的驻扎地犹如出入无人之境。阿沅小他四岁,而当时说媒的时候,母亲曾告诉他,县主也只小他四岁。阿沅喜欢下棋,而母亲也曾跟他说,县主精通棋艺,以后两人可以闺房对弈。
他之前,一直认为萧元瑾就是养在深宫的,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阿沅。
但现在越想,仿佛就是如此!
他之前为什么会遍寻阿沅不得?是因为阿沅根本就不在山西,她早就已经回到了宫中。
他之后为何也寻阿沅不得?因为阿沅已经死了啊。
不……他不能相信!
顾珩突然看到了元瑾,他朝她冲过来,根本不顾周围人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她的事情,这些是只有她才知道的!你告诉我,阿沅究竟是谁?她究竟在哪儿!”
元瑾知道顾珩其实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他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她之前不想说,是想让顾珩就这么一辈子不知道,一辈子被惩罚。
但是现在,似乎到了应该说的时候了。
她道:“方才那些,的确是一个叫阿沅的姑娘告诉我的,只是我后来再也没有看到过她。说知道她在哪儿,不过是骗侯爷的罢了。但阿沅姑娘的确告诉我,她的本名是叫做……萧元瑾。”
顾珩的手渐渐松开,最后一丝希望落空,他的脸色苍白得都不像个活人了。
萧元瑾!
萧元瑾竟然就是阿沅,竟然就是阿沅!
他满心记挂着阿沅,所以不愿意娶萧元瑾,为此抗旨不尊,还与靖王等人联合推翻了萧太后,害了萧家全家人。并且,他以为厌恶萧太后这种赐婚。还买通了丫头,在阿沅的汤药里……下了毒。
因为这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