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清自大权在握之后,还从未被什么人拒绝过。竟然在娶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被她拒绝了。
自他当权以来,除了那个人,还从没有谁拒绝过她。
真是像极了啊,像得完全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般。
他站起来,走到了元瑾面前问她:“你一个闺阁小姐,就不怕这话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我自是信得过裴大人的人品的。”元瑾道。她觉得再怎么想娶她,听到这么明显的拒绝之后,也该不会想了。更何况裴子清由于幼年的遭遇,非常讨厌别人拒绝他。
“若是裴大人答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也请裴大人回去吧。”
元瑾说完后站了起来,正要转身离开。但是,她的背后突然传来裴子清淡淡的声音。
“萧元瑾,你站住。”
元瑾浑身一震,任谁听到自己的名字,都会忍不住有反应。
裴子清为何喊萧元瑾,是试探于她,还是发现了什么!
他能发现什么!
元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当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但是身后的人又说:“你听到这个名字,难道就没什么反应吗?”
元瑾闭了闭眼,她只能转过身,笑着说:“裴大人说的名字我从未听说过,哪里来的什么反应。”
裴子清却从怀中拿出一物,扔到了小几上,似乎是一本书。
“说来也巧,太后不日前,想要慈宁宫中的一个白玉钟磬,用来礼佛。而自萧太后死后,太子殿下便把慈宁宫封存,再无人能进入。我进去之后,无意中发现了这本书——”裴子清盯着她的眼睛,“叫做《奇阵解兵》,是先秦时赵国一贤人所著,因讲的都是些他自己所创的奇技淫巧,所以流传并不广。到如今也只有当年的丹阳县主收藏了一本,就是现在我手里这本,并且早已是孤本了,除了丹阳县主,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过——”
“既然这本已经是孤本,那么二小姐如何会知道其中,制作暗针一法呢。”裴子清问她。随后他又说,“除非二小姐看过这本书?那我便更好奇了,你自小长在山西,怎么会看过丹阳县主看的书呢?”
这便是当初,她用来害薛云涛的那法子的来处!元瑾只是看了记住,却从不知道这书竟然是孤本。
说实话,她当年收藏的那些书,极珍贵的孤本不少,都是太后费尽心力为她收集的,她怎么知道哪些是孤本。更何况,当初薛云涛摔下马,她又怎么预料会被裴子清发现。现在他竟然还偶然找到了这本书,并且知道了这其实是孤本。
什么意思?
这书未必只有丹阳县主一个人看过,太后、她的贴身宫婢也有可能看过。但是一个山西的小姑娘知道,却是绝对不符合常理的。只有一个解释,她曾是丹阳县主身边的人,或者……她就是丹阳县主本人!
裴子清通过对她长期的观察,确定了后面那点。
元瑾道:“裴大人这话不准,此书并非孤本,我在别处看到过。我的确自小长在山西,跟什么丹阳县主没有半点关系。只希望大人推拒了这门亲事,我便是极感谢的了。”
她说罢屈身便要离开。
跟裴子清纠缠这个根本没有意义,越纠缠他只会越怀疑。
裴子清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近旁!
“你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心虚了?”他冷笑道,“你说你在旁处看到过,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找,倘若没找到,那便是真的确认了你就是丹阳。”
元瑾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裴大人这是干什么!什么孤本不孤本的,若因这个就觉得我与丹阳县主有什么关系,那才简直是荒谬!再者你若不放手,丫头便守在外面,我大声呼来丫头,裴大人可还要自己的名声?”
裴子清却冷笑起来,他的眼眸中有种惊心动魄的亮光:“那又如何,反正我都要娶你的,我还怕别人怎么看吗?”
这人疯了吧!
元瑾一个狠心想要挣脱,裴子清却手如铁钳般,紧紧抓着她,冷笑着继续说:“这些都只是怀疑,就算你给我的感觉再怎么像,行为话语再怎么像,毕竟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同一个呢,我虽然有这么个想法,却也不能确定。你可知道是什么让我确定的?”
“我只知道裴大人现在恐怕是神志不清了!”元瑾说话毫不留情。
裴子清却毫不在意地笑了:“那就是你拒绝了我的提亲,倘若你真的是个普通小姐,怎么可能会拒绝我的提亲呢,并且还是不惜以污蔑自己的方式。我不信你会和一个普通幕僚私定终身。我更不信你会为了个普通幕僚,而不愿嫁给锦衣卫指挥使。就算真的如此,我将你抢走,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还能跟我为敌不成——!”
元瑾听到这里,反倒有几分气笑了。
除了与陈幕僚有私情这件事是她编造的,其实她真的更愿意嫁给陈慎而不是他。裴子清未免太狂傲了吧。
元瑾继续说:“我与那人是完全不同的人。不知裴大人为何声称我是她,但我建议裴大人好生清醒一下,并且,我的确是极爱那个幕僚的,因此才不想嫁给你。我要回屋休息了,还请裴大人放手!”
裴子清这般执着地要找到她,不过是他爱而不得,如今发现一丝踪迹便疯魔罢了。
她决不能露出任何缺口,否则裴子清就完全坐实了这件事。
他可是背叛了自己,他还是靖王的人。他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