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东冷着脸,眉宇间是隐藏不住的怒气:“杨寂染,你给我自重一点。”
杨寂染失神的看着他,怔了很久才惨然一笑,一边把乱发整理好,一边自嘲的说:“这还是我们重逢以后,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却是叫我自重。我也觉得自己挺贱的。”
她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有些冷。
陈瀚东甩了一条毛毯到她身上,盖住她胸前的春光。
杨寂染本来自嘲的笑着,当毛毯落下的一刻,她又忍不住哭了。
“你看你,就算讨厌一个人,对她还是会那么体贴。这些眼泪,当初分开的时候,就应该流的,我以为经过一年的时间,应该变成了幸福的泪水。陈瀚东,我真是讨厌死了你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把衣服拉好,嚯的一下起身。
眼泪也不擦了,就顶着一张哭花的脸,凉凉的看着他:“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和你了断之前的感情,从此以后,我们做真正的敌人吧。”
在她就快走出去的时候,陈瀚东忽然出声,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收手吧,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事。”
杨寂染脚步顿住,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不过很快她就把那抹笑容隐去,恢复成那副被狠狠伤害过后伤心的模样。
“我已经跌落谷底了,倘若没有一个人拉我一把的话,我甚至还可能跌到地狱去。”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陈瀚东,“你愿意拉我一把吗?”
陈瀚东起身,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他抬手,像是要抚摸她的脸颊,最后却只是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如果你想要一个人来救赎你,那么我愿意。”
把罪犯改造好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这根本没什么,但他故意给杨寂染留了一丝想象的空间,他们看起来都比较平静,其实每一秒都在费尽心机的猜测对方的心思。
他们的对话就像一盘棋,既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不能让自己被吃掉。
“但是,如果你要一个人来爱你,抱歉,那个人不会是我。”说了一句假话,又要说一句真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她才有可能相信你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如果他一直表明自己有多爱她,那么只会让杨寂染的戒心更重。
果然,这次杨寂染沉默的时间更久了,眼底是浅浅的狐疑,她定定的看着陈瀚东,像是要从他的眼底寻找最真实的那个答案,可是陈瀚东的眼神清澈又真挚,真挚的,让她不忍心怀疑。
“其实……你心里,对我是有愧疚的吧?”她上前一步,双眼也望向陈瀚东,似要看进他的心底去。
陈瀚东却转移开了目光,不给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沉默往往更能让人发狂。
杨寂染的确要发狂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陈瀚东吊着的小鱼,明明诱饵就在眼前,甚至还到了她的嘴边,她却怎么也咬不到,真是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低音量,用一种很缓很柔和的声音说到:“陈瀚东,你回头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陈瀚东转过头,又对上杨寂染那双亮的有些过分的眼睛。
杨寂染向前走了一小步,和陈瀚东几乎到了贴身的地步,她微微踮起脚尖,抬头,明眸红唇,笑容柔美。
“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想补偿我?”红唇张开的弧度不多不少,很有技巧。
陈瀚东的眼神迷蒙了一下。
杨寂染又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做了一个安慰的动作:“我知道,你没忘了我,是不是?”
“你……”陈瀚东晃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清明透彻,他下颚紧绷,眉峰高高的蹙起,随后冷声说到,“不要对我催眠,你不可能成功的。”
催眠一般需要在特定的场合下进行,比如一个舒适的不会让人感觉到紧张的环境,然后还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因为当一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她的意志力就会变得薄弱,这个时候催眠就很容易成功。
但是陈瀚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他的意志力非常的强大,又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心里对杨寂染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根本不可能受她催眠。
一开始那一秒钟的恍惚也是演戏,不能让杨寂染发现自己一直在对她保持警惕。,陈瀚东皱眉:“你什么意思?”
杨寂染勾唇:“听说你的妻子得了怪病,不久之后……”
“她不会有事!”陈瀚东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杨寂染一噎,眉宇间是隐隐的愤怒,他真那么爱她,就连说一句也不行?
她瞪着陈瀚东,不怒反笑:“会不会有事,你心里比我清楚。踺”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瀚东心里也有了怒气。
“她的情况,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我想,我可以帮上一点忙,但我不是没条件。”杨寂染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犬。
原来她都知道了,所以今天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吧。
“条件?什么条件?”陈瀚东抬眼看向她,眼神复杂,里面有狂喜有担忧。
他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杨寂染就主动提出帮忙,这对余式微来讲就是生的希望。
担忧的是,他不知道杨寂染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要你……爱我。”杨寂染缓缓的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然后又重复了一遍,“陈瀚东,你听清楚了,我要的不是你回到我的身边,而是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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