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我妈妈跟我爸爸上床,小姨,你不要脸!”
听到不要脸三个字,康欣脸上最后的一滴血色也尽失了。
幽修自己被砸了不要紧,但他不能忍受康欣被侮辱。幽修把被单上的胶片捡起来,狠狠扔向幽居,幽居不躲不藏,刚好被胶片砸到额头。顿时,那白洁的额头便破了,流下血来。
“啊!”
尖叫的人不是受伤流血的幽居,而是康欣。“阿修,你打他做什么?”
幽修手指指着大门,冲幽居喊:“滚出去!小畜生!”
幽居双手紧握成拳头,小小身板气得发抖。他满脸铁青,纷纷不平的双眼剜着床上的男女,幽居狠狠吸了口气,张嘴朝幽修脸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在幽修骂畜生的声音中,狂奔出卧室。
咚咚咚——
管家跟佣人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就见一身黑衣的幽居风一样跑出客厅,穿过中庭,跑了出去。
“小少爷!”
管家跟在后面追赶,等他跑出去,门口哪还有幽居的影子?
管家低下头看,发现地面有血迹时,脸色微变。“快来人!小少爷受伤了,快去把他找回来!”家里的保卫齐齐出动,开着车出去找人。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受伤了?”管家带上两个女佣,也跑了出去找人。
找了一圈不见幽居,管家急的满头大汗。
那新来的女佣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便说:“我方才好像见到少爷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不过那女人不是少奶奶。小少爷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一听这话,管家立刻便明白了是发生了什么。
指定是少爷没忍住,把二小姐带回家来了,又好巧不巧的让小少爷撞见了。
“别想了,快给我找!”
*
幽居一口气跑了很远。
冬天的风肆意在这个城市里,每一道寒风挂在幽居的脸上,却在他心里留下一道墨色乌痕。
他就那样漫无目的的奔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
那个家,根本就不是个家。
母亲常年不归家,归家了也不怎么搭理他。父亲虽然住在家中,却像个隐形人似的,两人一个月也见不着几面。现在好了,父亲出轨了,找上的还是自己的小姨,这个家简直就是一锅药膳汤,放满了各种药材,还全他妈的都是些毒药!
血从额头流下,有的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幽居胡乱用手抹去血迹,又一头扎进冷风中……
嘀——
嘀嘀——
“怎么回事啊!躺大街上碰瓷啊?”
“要不要报警啊,这人趟中间不动,若是被车给碾死了,岂不是连累人司机吗?”
一条大马路上,聚起三四辆车。其中有轿车,也有货车。车子的正中央,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衣服有些破了,身上隐约还有血迹,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她静静躺在马路上,不动、也不呻吟。
看上去挺像个死人。
若非她的胸膛在起伏,这些司机一定会以为她死了。
遥远缥缈的意识里,忽然传进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嘀嘀声。
程清璇睁开眼睛,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条大马路中央。
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身处研究所吗?
不是发生爆炸了吗?
“醒了?”有个司机走下车,走近她,见程清璇长得实在是好看,刚还凶狠的嘴脸顿时变得温柔起来,“小姐,能起来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我给你叫辆救护车吗?”
程清璇艰难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在荡动。应该是在爆炸中,被震伤了脑子。
“不用了,谢谢…”她单手撑在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公交台上坐着。
见她的确无碍,司机这才坐回自己的车。
那些围观的车子散开了,大马路上又只有了她一个人。
程清璇用手揉脑袋,觉得实在是痛。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有大衣衣袖子被火光的余威波及到,破了一块。她头发也有些被殃及,发尖都卷了,被烫卷了…
她心说,那爆炸的威力要再大些,不用去理发店也能做个离子烫了。
原汁原味的离子烫…
程清璇坐了会儿,才站起来往前走。身体被关了几个月,又一直被抽血,她走路时都有些力不从心,双腿都是软的。走了两步,便要歇上十几秒。走到一条狭窄的马路口,程清璇看了眼这个地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半岛二路…
这里…
程清璇还来不及思想,忽然看到一个消瘦的孩子从路旁边的小道里冲了出来。那孩子跑得很快,全程勾着头,连身后来了一辆大货车都没有看见。
想也不想,程清璇一边出声提醒他,一边朝他跑过去。
“危险!”
听到这声危险,幽居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停住脚步,扭头望向身后。
刺眼的灯光,将他的脸照的苍白,脸上的血液,也越发殷红。就像一盘白色颜料上,洒了一长条红色的颜料,鲜艳极了。
嘀——
司机发现幽居的时候,忙踩刹车按喇叭,却来不及了,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死神的镰刀挥舞起来,一点点靠近幽居的喉咙,向他索命。
这一刻,幽居也吓到了。
他长长的精致黑眉挑起,粉唇张开,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他尝到了一种味道,不是死亡的味道。
那味道更像是…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