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璇看着闷头吃饭的施唯一,几度嚅动嘴唇想安慰安慰她,话到嘴边,却是想哭。
幽居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施唯一面前,说道:“别只顾着吃饭,喝点东西。”
施唯一嗯了声,一口气将牛奶喝去大半。
直到真的吃不下了,施唯一才放下筷子。她摸摸肚子,说道:“走吧。”
“好。”
三个人起身,幽居去结账。施唯一刚走到门边,忽然停下来,说:“我去趟洗手间!”她慌乱地跑向洗手间,程清璇放心不下,也跟着追了过去。厕所门关着,可以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呕吐声,呕吐声停止了,厕所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便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程清璇默默地听施唯一哭,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幽居结账后没看到施唯一跟程清璇,还以为两人已经走远了,直到听到有人议论,说有女人在厕所里又吐又哭,幽居这才调转脚步,走向厕所。程清璇站在女厕的门口,见幽居朝这边走来,程清璇才对他摇摇头。
幽居站在她身旁,两人都听到了施唯一的哭声。
“幽宝,你说唯一这样,能撑得下去吗?”程清璇忧心忡忡地说。
幽居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施唯一时,就是在她母亲的葬礼上,那时候女孩看着也快要撑不住了,但她最终还是用那副弱小的身躯扛了过来。后来,她独自去堕胎,又经历了父亲的死亡,还去做了卧底,那么多的打击跟痛苦,她都扛着走过来了。幽居相信,这一次,施唯一必定还能重新站起来,因为她还有个孩子。
母爱这东西,是有着无穷力量的。
“能。”
男人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魅力,这让程清璇下意识相信了他的话。
施唯一过了好几分钟才走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幽居跟程清璇都站在餐厅外的路上,仿似他们没有发现她刚才的脆弱一般。施唯一松了口气,她走过去挽住程清璇的手,强颜欢笑说:“送我回去吧。”
程清璇低头看她。
施唯一洗了把脸,还细心地用纸巾将脸上的水痕擦了去。
程清璇叹了口气,才牵着她坐进车,送她回家。
到了小区,程清璇跟幽居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两个人目送施唯一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里,长吁了口气,才调转车头,开车回家……
这之后,施唯一每天都过得很平静。
她彻底放下一切,安心养胎,定期去医院检查,也会按时去学习育儿教育。
阿纲看到施唯一逐渐接受了始宇去世的事实,并且重新将生活调上了正轨,这才彻底安下心来。安诗琪会隔三差五来小区看施唯一,每次来,都要带上几大袋的补品,每个星期,也会派人来接她回始家吃顿饭。
军区大院的人见到施唯一怀了始宇的孩子,都不再说她什么,甚至对之前那些丑闻,也能坐到遗忘。
始宇走后,始天一病了近一个月,直到有一天,施唯一拿着新拍的b超单来始家吃饭。此时已经三月末的天,施唯一褪下厚重的大衣,穿上宽松的春装,衣服再宽松,也遮不住她鼓起的小腹。
饭桌上,肚中的孩子竟然踢了施唯一一脚,施唯一当时就愣住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踢我了!”听到这话,不仅是安诗琪跟始守有些惊讶,就连精神不济的始天一,都在此刻抬起头来。
他们同时扭头望向施唯一渐大的小腹,死寂了一个多月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活力跟波动。
“又踢我了…”施唯一放下筷子,将掌心贴在腹部,表情很惊喜,也很小心翼翼。这是她跟始宇的孩子,他们的孩子,第一次来跟她打招呼了。
安诗琪也放下筷子走过来,她将手贴在施唯一腹部,孩子不再踢人,但她却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安诗琪惊喜地抬起头来,对始守跟始天一说:“这孩子精神真好!”
始天一眼睛一亮,“来,我摸摸。”
施唯一起身走到始天一面前,始天一老手放在她的腹部,这时,那肚中的孩儿,又轻轻地踢了一脚。掌心被踢到,始天一激动地老脸都露出喜色来,“我的重孙!这是我重孙,小孙子在跟我打招呼!”
那一霎那,始天一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脸上的病态也消散了不少。
一家人都盯着施唯一的肚子看,从此以后,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成了始家人跟施唯一,共同的期盼。
*
因为始宇之事,程清璇跟幽居这一个多月来,日子也过得很安静。
两人除了上班,就没有过其他的消遣。
就连前些日子热衷的造人一事,也被暂时搁浅。倒是阎王,春天到了,他开始不安分了,整日整夜地叫唤,幽居被它的叫声闹得没法,只好决定带他去宠物医院去势。
周六,夫妻俩带着阎王,找到一家信誉五星的兽医院。
医生先给阎王量了体重,才给它打护心针。因为打针的时候,是幽居抱着的,阎王心里记恨起幽居来。此刻,它最不想见的就是幽居。
阎王脖子上戴着羞耻圈,它躺在程清璇怀里,有些害怕。它紧张地四处张望,当看见幽居朝自己靠近时,阎王忍不住龇牙咧嘴,冲幽居做出它以为很有威严的表情。
幽居:“…”
“来,打麻醉针!”
看着医生又拿着针走过来,阎王想死的心都有了。
“幽先生,麻烦按着它的腿。”
幽居照办,程清璇则抱着阎王,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