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看他们俩下了一天的棋,肚子也饿了,腰也酸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去用膳吧。”闻经在太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霎时就有了几道不正常的红晕。
这位体弱多病的国主,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稍微动一下就会气喘吁吁,连日来对弈更是耗神。
说起来,这位西凉国的国主性子淡泊得很,朝中大小事物都交给了安亲王打理,平日里只遛狗、斗鸡、下棋、听曲,全然没有西凉国国主的模样。
但是,他却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下了他们,这让沈念很是好奇,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像平常一样,闻经同他们一起用过晚膳、品过茶后,就借口犯困离开了。
“无庸,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就要变天。”自抢亲事件后,他们两的关系改善了不少,沈念已经亲切地称呼他为“无庸”。
赵无庸握住她的手,说道:“他们君臣之间一定有事,但这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只要调查清楚沈氏一族灭门的真相,我们就离开这儿。”
沈念点了点头,微笑地说道:“我已经拜托国主为我调查,听他的口风,应该快有眉目了。”
“那不是更好,我们可以快点离开这儿。这儿终究不是我们久留之地。”赵无庸皱眉看着手中的茶杯,无不担忧地说道。
“无庸,如果我当时不去郡主府,你会不会和她拜堂成亲?”沈念托着下巴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聊到那日的事情。
“不会。如果她逼我太狠,我就只能以死保全对你的痴心。”
沈念“噗呲”一笑,说道:“怎么说得像是被侵*犯了一样?无论如何,你在这件事里都是占便宜的。”
赵无庸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只有女子才会看重忠贞吗?我同样不希望,我们的感情有哪怕一丝的黑点。”
“一处黑点也不行吗?”
赵无庸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处也不能有。”
沈念反问道:“那么,我们大婚时,我联合赵无垢逼宫,算不算一个不可饶恕的事呢?”
“唯有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也就是说,心里还是会在意,或许不知哪一天想起来就要计较一番。
沈念将被他握住的手抽出,淡淡地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赵无庸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很不高兴,疑惑地挠头,刚才说的话并无不妥,怎么好端端地又生气了?难道女人都是这样喜怒无常?
一天,沈念还在用早膳,预备前往小亭子看国主和赵无庸对弈。国主身旁的小太监前来,告知她国主已经调查清楚真相,并且请她到湖畔小屋一叙。
沈念不解地说道:“公公,国主为何不在皇宫里说呢?”
“洒家也不知道。洒家猜想,或许兹事体大,不宜在皇宫中言明。”说着,公公神秘地向四周看了一眼。
沈念立刻明白,皇宫中恐怕有安亲王的暗哨,他或许是怕隔墙有耳。难不成,沈家的事真和安亲王有关?
沈念想了想,右手向身旁一伸,做出“请”的姿势,“既然如此,公公请带路。”
一路行到湖畔小屋,传旨的公公都静默不言。直到到了小屋门口,他才开口道:“国主就在里面,洒家就不进去了。”
沈念礼貌地向他道了句谢,推门而入。
门一推开,一屋的灰尘被屋外的动静激起,旋转飘荡在了半空之中。沈念拿手在眼前扇了扇,心下不解道,堂堂国主怎么会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他难道不怕被这儿脏乱的环境引起旧疾吗?
就在沈念疑惑时,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她心道一句“不好”,正要转身离开,就被人从身后一掌拍晕了。
当沈念醒来后,觉得后颈一阵酸痛,手和脚都被人绑了起来。摸索了一会儿后,她发现自己还在那间房子里,屋外有人交谈的声音。
“安亲王,我已经如约来到了这儿,沈念在哪儿?你把她绑来,就不怕国主怪罪你吗?”
这是赵无庸的声音,沈念张口想叫他,却发现自己被点了哑穴,无法发出声音。
“赵公子,喔不,高昌国前皇帝,你真的甘心被人夺了皇位吗?”说到“前皇帝”三个字时,安亲王故意加重了语调。
赵无庸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本王承认,之前确实想用那个女人换取战争的平息,但被国主破坏了这个计划。本王此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既能让本王如愿,也能让你和她永不分离。”
赵无庸冷哼了一声,说道:“只要你放了她,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是吗,你以为此时此刻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能放过你们?本王可听说,他也对这个女人求之不得。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确实是个绝代佳人。”安亲王眯着眼睛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