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惩罚的咬了下他的嘴唇,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白希云才觉得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他们之间,并不是他给她多少的保护,而是他在从她的身上吸取平稳和安定,因为有她的存在,他才有目标,生活才有个奔头。否他重活一次,依旧要经历不过四年就要结束的生命,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怎么死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齐妙闭上眼,双手犹豫的圈住了他的瘦腰。习惯了坚强的心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却觉得眼泪不自禁涌上鼻端。
在这个才刚认识几天的人怀中,她竟感觉到安全,有一种回家真好的感觉。
吸了吸鼻子,齐妙声音闷闷的道:“阿昭,害你担心是我的不是。可是人家已经在外面受过惊吓了,也算是惩罚了吧,你就不要勒死我了。”
白希云被她这一句逗笑了。闷闷笑声从头顶传来。
“傻丫头。”他退后一步,大手为她理好衣襟,又将裙子拉正,将裙带系好,又拿了帕子替她擦干头发。
他的动作笨拙,却满含着珍视。让齐妙觉得自己在他跟前,可以做个长不大的孩子被宠爱疼惜。
她忽然就替原主惋惜。
这么好的男人,却是多病的,而原主却已经去了,由她这个陌生人代替了她的位置来享受他的疼爱。她越发的下定决心,想将他的病医好了。
沐浴过后,齐妙浑身暖透了,就与白希云说起了方才在外头发生的事。
白希云闻言略想了想,立即吩咐人去预备纸笔,写了一封信,叫了玉莲进来:“去将信亲手交给我大哥,让他想法子将信递到二皇子手中。”
玉莲道是,就退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做不到
齐妙扶着白希云回到拔步床畔,难免好奇的问:“你给二皇子去信做什么?对了,听说你是二皇子的伴读,该不会是想让他帮咱们出头吧?”
白希云拉着她一同坐下,强迫的圈着她的腰肢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拿了被子来替二人盖好,平息了半晌呼吸才道:“我与二皇子是有缘,生辰只差了一日,偏他身强体壮我生来体弱,万大人与我父亲、母亲当年也不知什么缘故是分交好,就命我去给二皇子做了伴读,同进同出了几年,万贵妃可能也是怜悯我,就收了我做义子。”
他所说的万大人齐妙也大约猜得出是谁,应当就是万贵妃的父亲,如今当朝兵部尚书万从元。
白希云又叹道:“万贵妃和二皇子对我倒是极好的,当然,我哪里会叫他们帮我出头?我只是求二皇子来府上一趟,壮壮声势罢了。”
他如此说,齐妙大约就明白了。安陆侯那样儿的,不是她小瞧他,恐怕朝务上也会有颠三倒四之时,看白家人背地里对白希云似乎一副巴不得他死的嘴脸,可白永春见了他多少还有些忌惮之意就已能明白了,白永春他们多半是忌惮白希云背后的万贵妃和二皇子。更或许是还有需要依靠他们的地方。
这话说来也是可笑的很,自家人之间,竟要拉上天家人来做后盾才能平事儿,也难怪他的笑容这样苦涩。
“你不要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刚才我也并没吃亏,倒是将侯爷给唬的那样了,到现在人还躺在破庙里,不知有没有人去救他。”
“不必管他,他若死了也是天收他。”
齐妙闻言噤声,诧异的眨了眨眼。感觉到世子全身紧绷,仿佛蕴含了满身的残酷戾气,就是身边躺着的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不免有些担忧。
“阿昭?”
“我没事。”
齐妙不知该如何接话,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冷戾的世子,就只得在被窝里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大手骨节分明,比她的大了很多,她先是握着他四根手指,随即又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骤然从那被仇恨填满的深渊中抽身回来,白希云转回头望着她,唇角益处苦笑:“妙儿,到底是我的不是,才带累了你。”
“怎么能是你的不是?你有什么样的家人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不要什么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世子的当真是很好的人啊。纵然病中的他面目狰狞了一些,可相处下来,她逐渐发现了他的好处,或许他做得到的事,这个朝代的许多健康男子还做不到呢。
心中有一些触动,齐妙情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手臂,主动将头枕上他瘦骨嶙峋的肩,等回过神时才发觉这姿势似乎过于亲密了,又红着脸尴尬的想往一边挪。
而他伸长另一只手臂,大手仿佛安抚孩子一般,摸了摸她的额头,低沉的声音自喉间溢出,如上好的乐器。
“妙儿。委屈你了。”
今日的一切惊险与慌乱,原本齐妙都强迫自己坚强的咽下,因为她现在是这具身子的主人,无法逃脱一切的宿命和联系,可是这个男人自从她回来后就表现出怜惜与愧疚,如今更是以如此动听的声音说出一句“委屈”。好像所有的委屈,随着他的一声安抚和温柔的爱抚烟消云散了。
齐妙一瞬凝噎,眨了眨眼睛才将莫名涌上的泪意忍下,强笑道:“也算不得什么委屈,情势所迫,将来一切都会好的。我如今只希望你的身子好起来,这样我就有个依靠,日子也有个盼头。”
半撑着身子起来,长发垂一半散在脑后,一半蜿蜒身前,与雪白里一衬托她明媚的娇颜,一股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