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长公主从小到大,想要得到的东西可都得到了?”温子洛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独孤筠凰朝案桌走去。
独孤筠凰神色一顿,看着温子洛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旁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早就处罚那人了。皇家的骄傲与威严岂容他人质疑,她独孤筠凰堂堂长公主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只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温子洛,那语气中的凉薄像是一把利剑,刺着她的高贵骄傲。身为长公主又如何,拥有着荣华富贵又如何,许是还不如一个小户人家过的逍遥快乐。其实她想要的一直都很少很少,可得到的永远不是她想要的。
独孤筠凰渐渐敛了游走的深思,恢复了往昔的高贵,对温子洛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有些东西如果得不到,本宫会放手。而有些东西若本宫看上了,得不到那就会亲手将它毁了!”
独孤筠凰的意思是若她不肯答应她就会将她杀了么?温子洛嘴角微扬,垂眸看着手中的那副画卷,想杀她的人多得去了。独孤筠凰想杀她,难。
“洛儿,本宫的话你可听明白了?”独孤筠凰再一次提醒道,“那幅画本宫画了那么久,就这样毁了真的太可惜!”
像温子洛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若是因此将她毁了,的确是可惜。独孤筠凰思及此处不无感慨,看着温子洛的背影的双眸越发显得急迫,也不这去那里作甚,难道以为离她远点儿就安全了?
温子洛缓缓转过身来,拿着手中的画卷走到独孤筠凰身旁道:“这画是长公主画了那么长的时间画出来的,也算得上是心血之作。而洛儿胆子再大,自然也不敢贸然毁了长公主你的心血。长公主且看这是什么。”
温子洛一面说道,一面缓缓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独孤筠凰看着那幅画,眸中渐渐染上惊讶,她的这幅画不是已经被温子妍撕了么?可现在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眼中,甚至温子洛还替她添上佛光,完善了这幅画。
独孤筠凰不解的看向温子洛,她先让她误会画已被撕,自己的心意被拒,而现在却又拿出这幅完工的画来,温子洛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子洛将那画递给独孤筠凰道:“长公主看看这画洛儿添得可好。好东西自然是不能随便毁了得,也不是谁都能够毁得了的。大姐她撕的那幅画,其实是洛儿之前匆匆临时画好的一副佛像罢了。如今,洛儿将此画完璧归赵,还望长公主能够喜欢。”
独孤筠凰仔细打量了这画一会儿,温子洛的画工并不是特别好,与她的实力还是差了一大截。只是她整体用色比较偏于灰暗,然而温子洛添上的佛光还有一些细节的地方,用色却是极其鲜艳。这样整体看来,恍惚一看大体还行,然后一细看便是能看出这其中的别扭矛盾。
先有温子妍撕画在前,如今又将这颜色搭配格格不入的画像还给她,温子洛这是彻底向她表明她不会站到她这一边来。
好个温子洛啊,这么一幅画能唱出这么多戏来!
“画虽已完善,可却并没有达到本宫想要的效果,洛儿觉得本宫会喜欢么?”独孤筠凰收了画卷反问道。
温子洛低眸浅笑道:“洛儿能力有限,能画到这水准已是洛儿的极限。长公主虽不满意,但画笔已落画已成,收不回来了。洛儿让长公主失望,是洛儿无能,所以长公主以后若还有画,还是得去找其他人才行。但经过这事,洛儿以后也不会再帮任何人完善任何画作,以免又毁了一幅画。”
“虽然洛儿画的画没有让长公主满意,但这画毕竟是长公主的心血,无论如何洛儿还是希望长公主能够高兴。”温子洛看了独孤筠凰一眼,伸手轻轻抚她手中的画卷,抿嘴一笑。
独孤筠凰顺着温子洛的视线看去,只见温子洛手上戴着一条仿似紫色水晶的手链,再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当年先皇送给太后的千霞紫链!如今,这千霞紫链竟然到了温子洛手里!
独孤筠凰凤眸微转,看着温子洛脸上的笑容,顿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还是该妒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了。
温子洛借画向她表明不会去站任何一方的队,显然是想独善其身。可如今温子洛做过的一切,表现出来的一切,着实是让她看不出她哪点儿做到了独善其身。然温子洛现在又故意让她看到她手腕上的千霞紫链,是想告诉她想要对她下手不容易。她即便是长公主都未曾得到过太后的千霞紫链,而温子洛却得到了。如今的温子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相府庶女。
独孤筠凰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她果真是老了,跟这些小辈们玩起心计来,渐渐地都快跟不上了。
罢了,她本也无心去动温子洛。只要温子洛能够依她今日所言,她自不会去为难她。
可是这皇家的人,哪有能独善其身的。
赢了的坐拥天下,输了的兔死狗亨。哪个皇帝上位后不是急急清理掉所有的威胁。就连她那不可一世的父皇登基后不也以霹雳手段,在短短几年内便将先皇的子嗣连同那些子子孙孙都一一处理了,如今还好好的活着的也只有端亲王独孤真。许是因为端亲王是父皇的亲哥哥,所有父皇才没有对他下手,又许是因为端亲王手中有着十万兵权。
“既然洛儿你都这样说了,本宫也不再继续追究下去。只是你这画功该练一练了,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帮本宫作画。”
温子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