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风干陌有些惊讶道:“乘风是六爷你最喜欢的马,平日都甚为爱惜。我原本还在纳闷六爷你此次为何非要带乘风来,不想是为了此次的狩猎,难道六爷想在这次狩猎上大显身手?”
独孤西谟望着天,淡淡一笑,这一笑连眸底都是清澈的笑意,道:“狩猎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明天的狩猎不过是个幌子,我何须大显什么身手,继续韬光养晦才是正经。我带乘风来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
“六爷你另有什么目的?干陌怎么不知道?”风干陌心头忽的一慌,听六爷这语气似乎并不想告诉他。
而独孤西谟像是没有听见风干陌的这句话一般,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看今夜的星星比着往几天多了许多。”
风干陌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六爷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这么酸牙的话打死他也不相信会是六爷说出来的。六爷何其冰寒果断狠绝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独孤西谟倒是不再理会风干陌,继续抬头望月望星星。
许是唯有大漠的广袤才会让人的心渐渐地开朗平静下来。来大漠这一段时间,有许多事似乎随着环境的改变而让他的心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大漠何其广阔宽容豪迈,若是不能尽情痛快的骑马驰骋一番,岂不是遗憾。而他知道温子洛其实也是想尽情驰骋一番,但凡像他们这些勾心斗角权谋算计的人,总有些许不用想也知道的共同之处。
天上繁星璀璨明亮,越看越发像极了她的眼。
这个夜晚,他很喜欢。
喜欢便是喜欢,不会有什么狭隘做作,亦不会有什么假意虚伪。
哪怕她恨他,他也愿意守着她,终于一天她会为他所感动。
可他却又怕,怕到头来,他能感动的也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将这封信给蒙泰送去,告诉他,大王子才死,不管如何他要先稳住,不可采取任何动作引起赫巴的注意。”独孤西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风干陌道,渐渐收敛了自己的那些情绪。这些情绪偶尔流露一下便好,大漠的广袤能使人忘记那些桎梏又如何,也不过是一时的自我幻想,该面对的该收敛的始终不能忘。
风干陌接过那封信,道:“这……六爷你当着蒙泰的面说便好,又何须给他送什么信。只是我觉得撒喀虽然才死,但蒙泰更应该加紧动作,再逼一逼大漠王才是。毕竟眼下,蒙泰才是唯一能够名正言顺成为王储的王子。”
“让蒙泰现在抓紧动作,那我与他结盟又有何意义。蒙泰对我已极为信任,让他依着我信上所说的做,我也懒得再与他多说什么。”
“六爷你的意思是迄雷他……”
月在风的欢送中离去,徒留的一夜黑幕。谁的话语在耳边轻声吟唱低转,谁又一夜无眠,而谁又进了谁的梦里缱绻万千。
天边彤彤红日缓缓升起,映得一旁云朵绚丽多彩层次渲染。
一大早起号角声时而传来,似是催促。
今天是狩猎之日,独孤谟乾与赫巴会领着重臣去皇家猎场狩猎,而女眷可随自己的心意是否跟着前往。皇家猎场是一片黄沙之地,极为宽广,物种也颇丰。
“柔郡主骑术精湛,怎未换上骑装,难道柔郡主你并不跟着前去?”独孤玉泽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骑装,手上却仍旧拿着把扇子,看上去颇有些滑稽。见温子洛站在那些并不跟着前去的夫人小姐的一旁,顿觉有些惊讶,他可不会忘记去柔城遇刺时,温子洛表现出来的高超骑术。
温子洛见是独孤玉泽,客气的笑道:“区区骑术怎敢在众人面前摆弄,还是不去的好。”李家一连失去两个人,而独孤玉泽竟还能变现出如此悠闲。看来在独孤玉泽心中,李家死了两个人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独孤玉泽目不转睛的盯着温子洛道:“放弃这次能够随意驰骋的机会真的是太可惜了。”
“洛儿并不爱骑马,倒也谈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温子洛继续礼节的应付道,见独孤玉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浑身有些不自在。
“哼!”不远处李泽看见独孤玉泽与温子洛二人在说话,重重的冷哼一声,高高的抬起头甚是厌恶不屑的经过他二人身边。
李华跟在李泽身后,隐忍的朝独孤玉泽和温子洛行了一礼立即跟上李泽。温子洛与独孤玉泽的身份皆在李泽之上,李泽刚才如此傲慢的确是有失礼仪。可是因李辄与李扶水的死,李泽受了极大的刺激,也是李华苦苦劝着忽悠了许久才渐渐冷静下来。李泽现在的这个状况,说不上好,可李华也的确是尽力了。
“可都准备好了?”高高的马背上,独孤谟乾直视前方,与赫巴并肩而骑,大声问道。
身后众臣纷纷上马应和,独孤玉泽见状,恋恋不舍的朝温子洛温润一笑,立即向自己的白马走去。
秦微遗未换骑装仍旧一身白衣骑在马上,微蹙着眉头用眼边余光看着独孤玉泽与温子洛二人。他昨晚可是听到探子传来消息说独孤玉泽与李贵妃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温子洛。看来独孤玉泽对温子洛的心思也不少。
一身枣红名为乘风的马上,独孤西谟手持马缰,忽转头朝温子洛看去。
而温子洛正好抬头去寻独孤真的身影,却不想一抬头却恰巧迎上独孤西谟的目光。
温子洛见独孤西谟忽对她扬唇一笑,心头生出股不妙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