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摇头道:“我没事。对不起,我刚才——”
“好了别再说了,我这辈子最听不得有人对我说对不起。”
如果有人这样对她说了,那么必定是对她有所亏欠。她不需要什么亏欠,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对不起。
无尘双眸变得有些暗淡,立即用内力压住自己心头翻滚的痛。
既然温子洛已不再想提及此事,那么他也就不要再说了。总归她的心结始终是打不开,无论他死了还是没有死。那么,她又何必如此执着放不过自己。她不会知道她心里这样痛苦,会有多少人跟着她一起难过痛苦。
“皇后并非什么善茬,我看她与那个冷颜心必定是已经想好怎么来对付你了。”无尘想了想道,转移开刚才让彼此都尴尬的话题。
温子洛扶着无尘坐好后,认真的想了想,叹口气道:“该来的总会来。如今皇后在暗我们在明,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不过,我想,”温子洛环视一眼四周道我们是呆不了多久了。“
无尘点点头,看着温子洛目带怜惜。
“只不过刚才幸得太子救了我,想一想,对他还是有所亏欠。”温子洛淡淡道,喜欢上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她本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伤害他。但痛过就好。曾经痛过,才能放下痛吧。
无尘神情变得凝重道:“只不过刚才走到最后与你说话的那个上官奕,好像不简单。”
温子洛想起上官奕对她说过的话,连忙点头道:“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忠诚于叶熹。”
“后宫的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自以为的这个心腹却是别人的心腹。”无尘说道:“原本以为借着玉书签上有毒的这条线索能够顺藤摸瓜查出一些什么,不想却是叶熹故意为之,与我们要查的那件事并无什么关系,如今可谓是又断了线索。”
温子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始终想不明白娘亲的存在究竟对这轩辕皇宫里的谁不利,非要杀了我们母女不可。只是我如今在想,会不会与我的亲生父亲有关。”
“你的亲生父亲?”
温子洛站起身,神情有些哀伤道:“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就连娘亲也不知道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究竟是谁,但我想来想去,娘那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可能会碍着谁的利益。除非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因而牵扯到了娘亲。”
“说来有些道理,但仍旧是无从下手。”无尘说道,脑子里转得飞快。
温子洛饮了口茶似乎是要降掉心头的燥热,道:“也许也有些线索。父亲他必定不会是什么寻常百姓,因为娘亲说过他们在山谷的那段时日,父亲时常会不在一两天说是外出办事。但娘与父亲在一起时,正值独孤与轩辕大战,又是在边关交界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不顾安全的去办。”
“而且娘亲说过父亲让她唤她璧哥哥,这个璧字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但即便是达官贵人商贾大富名字里面有璧字的人也不少,轩辕并没有避字一说。更何况你的亲生父亲,也不一定就是轩辕的人。”
“避字?”温子洛有些不解的看着无尘。所谓避字,便是任何人的名字里面都不得含有当今圣上名字的字。
“轩辕的当今圣上就叫做轩辕楚璧。”无尘看着温子洛道,心头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安。
“轩辕楚璧。”温子洛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原来裴沣帝的名字叫做轩辕楚璧。
轩辕楚璧,轩辕楚璧,为何她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的亲切。
无尘候间又涌起一股腥甜,咳了两声道:“依着你这样的想法,根本也无从下手。只是在轩辕,除了当今圣上名字里有璧,还有数十位大臣的名字里面也含有璧字,所以此法并不可取。”
“数十位大臣。”温子洛重复着这句话,无尘对轩辕真真是了解。
“的确是,这样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温子洛泄了气一般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好生无力。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给娘报仇。她恨,也恨自己现在无能为力。
无尘看着温子洛这个模样,好生心疼,不知不觉间一只手覆在温子洛手背上,轻声安慰道:“慢慢来,一定会找到突破口的。”
温子洛扭头看向无尘,眼圈渐渐变红,原来身边还是有那么一个人陪着自己的。
“可我怕时间太长,恨太累。”
“那就别恨。”
“怎么能不恨呢。绿琼说,娘死的时候,一直在说她怕,我不能让她怕啊。”温子洛说着说着,将头靠在无尘肩上,语气已然哽咽。她一想到绿琼对她说起娘亲死前的事,她的心就痛的不行。
娘亲永远是娘亲,即便是自己要死了,心心念念的也是她受了重伤的女儿。
无尘伸手揽过温子洛,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柔声道:“都过去了。”
温子洛静静的靠在无尘怀中,缓缓闭上双眼,而泪已经湿了眼眸。
过去,往往都过不去。她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不杀了那些人,她怎么能心甘呢。
可她好累,从重生以来,她就一直不停的累,从未停歇过。想想,除了独孤西谟让她失去记忆的那三天是最轻松的,她的紧绷的神经从未松过一刻。
温子洛渐渐地,记忆与恨变得有些模糊。她开始有些想不明白记不起来,当初为何非要独孤西谟死。
无尘感受到温子洛的哀伤,越发用劲儿的抱紧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