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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楼下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小,不过看着只是一个眼盲嘴哑的少年,神智不大清楚,旁人也都没太在意,只是瞧着几名伙计将那名少年给拉了下去。
少年长发披散,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嘴里咿咿呀呀发着声音,手脚乱动,瞧着根本就像是疯子一样,站在少年身旁的几名伙计要不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只怕真的会被少年给挣脱掉。
“也不知道主子为啥叫我们一直盯着他,不过是个人看不见,也说不了话的疯子。”
其中一名高个伙计狠狠将少年摔在地上,折腾好一番,身上出了汗,心里自然有气,闷闷地说道:“要是真的看不过眼,直接杀了便是。”
“住嘴!”
站在一旁的瘦子,眼睛贼亮,听见这话,面色一变,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伙计,眼中透出一股杀意,扫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说这样的话,小心你的命!”
高个伙计看见瘦子那狠厉的目光,心里一颤,想到主子交代他们的事,再不敢多说,现在外面看着风平浪静,只是他们这群人很清楚朝廷那边一直都在找他们。
要不是他们藏得深,只怕早就已经暴露了。
两名伙计将少年关在柴房里面,出了门,脸上就恢复了驿站伙计的神色,不复一开始的狠厉。
就在柴房的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长发掩映之下那张带着红斑的脸,眼神凌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坐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四周,看着像是要弄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被当做疯子的少年正是当初被困在菩提寺那场大火,又被无尘大师带走的齐慕阳。
四周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虽说早就已经习惯白天如黑夜,但齐慕阳心里最初依旧有一瞬间的茫然,扶着背后的那一捆捆柴火,齐慕阳努力地站起身来,往左边走了三步,便停住脚步,伸手一摸,果然是关着的柴房门。
这间柴房齐慕阳依旧很熟悉了,刚才他跑出去闹,便已经猜到今日是他逃走的好机会,驿站里面来往的人很多,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绝对不能错过。
好不容易装疯卖傻熬了三年,成败便在此一举,齐慕阳心里很清楚,无尘现在没有杀死他,不过是没有把他这个疯子放在眼里,现在他眼盲嘴哑根本就不足为虑,更别说他神智还不大清楚了,记忆完全混乱。
要不是因为这样,无尘也不会把他扔到这驿站里面。
齐慕阳怎么也没想到无尘手下的棋子已经遍布四海,不过试想无尘既然敢谋反,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若不是无尘手下没有真正的军队,只怕早就已经挥师北上。
齐慕阳不清楚无尘手下究竟有多少棋子,但是现在就连官道上的驿站也是无尘打探消息的据点,可想而知相国寺那位无尘大师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黑手。
一直蛰伏,就等着翻天一击。
虽然说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齐慕阳心里很平静,只要能够离开无尘那个疯子,齐慕阳便觉得他现在暂时安全。
不过,齐慕阳心里也很清楚,今日他要是决定逃走,如果被抓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就算是真的说是疯了什么也不知道,就偷跑出去,只怕这件事传到无尘耳朵里,也不会轻易结束。
说不定,下次他伤的就不是眼睛和嘴巴,而是手脚!
齐慕阳没有多想,就算是现在他不逃走,正如刚才那伙计说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无尘就对他没有了想法,直接一刀了结他,到时候还不知会如何。
黑暗之中,齐慕阳却十分平静,紧贴着柴房的房门,听了有一会,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想来现在这时候正是忙的时候,那些棋子被安排到驿站做探子就绝对没那么简单,不会轻易露出马脚,肯定不会抛下外面的客人跑到柴房这边看着他一个疯子。
齐慕阳冷冷一笑,转身摸索着走到那一捆捆木柴后面,推开堆在地上的那一大卷稻草,直接将稻草后面的两块木板摸索着取了下来,又往前探了探,便顺着那洞口直接钻了出去,刚一出柴房便能感觉到凉风扑面。
齐慕阳并没有时间去享受这股凉风,将后面的稻草摸索着堆放好,木板也安放好,暂时不要让人看出什么不对经。
因为看不见,齐慕阳也不知道自己隐藏的怎么样,并不能多做掩盖,一切只能随心,顺其自然。
出了柴房,齐慕阳站起身来,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在眼前一片黑暗之中,寻找真正的出路,一步两步,齐慕阳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当做像是正常人一般,只是还没走几步便听见“咣当”一声,膝盖撞到重物,疼得厉害。
齐慕阳强忍着痛楚,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物件,心里有些郁闷,也不知是谁在这放了一木桶,以往可并没有这木桶在这挡着,害他跌倒。
黑暗之中跌倒,齐慕阳早就习惯,根本就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根据心中的记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找到和往常一样的那条路。
齐慕阳知道自己膝盖肯定又青了一块,疼得厉害,只是现在他明显没有时间去在在意膝盖处的伤,柴房这边虽说僻静,也很少会有人杂役过来,可要是真的有人过来瞧见他这个疯子往外走,肯定会闹出很大的事。
黑暗之中,并不算安静,在不远处时而传来一阵喧闹声,齐慕阳很清楚那里便是驿站的大堂,如今这么多日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