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傍晚,暮霭沉沉。昏黄的寒日,又洒下一缕缕残弱的余晖。
整个皇宫,看起来既是生的绝灭,又是死的重生。
生与死的边缘,却有人~最终没有挣脱死神的召唤。
“咚!咚!咚!--”
丧钟敲响~
古老的钟声回荡在整个皇宫,而后响彻云霄。
冯清如听见钟声,只鼻头一酸,泪眼瞬间迷离杂乱。她挥泪如雨,却跑得更快了些。
才踏进殿,冯清如惊呆了!
她梨花满面,黯然神伤,慢慢地走上前去。
殿中,灵旗、灵帐遍布,和田珠帘垂帐,白绸簪花缀顶,香烟袅袅,哭声不止。乍一看去,一片素白。
大殿中央,正黑压压地跪满了人。或有尊贵的皇亲国戚,或有肱骨的朝中大臣,或有后宫的妖娆嫔妾,或有年幼无知的纯情稚子。男女老少,皆披麻戴孝,已经泣不成声。
人前,还陈着一高桌。桌上摆着一尊明晃晃的灵位,灵位上黑底金字,题着“文成皇帝拓拔濬之灵”。
灵位前供着香炉,炉上插着三支忽明忽灭的燃香。香的左右还摆放着两根白烛,烛火幽暗通明,似乎带着一丝阴森森的邪气。烛前还有几盘鲜嫩的瓜果,显然是敬赠给逝者享用的。
高桌后,百花齐放,一副灵柩便在花中丛生。灵柩两侧,神游着两条熠熠生辉的金色神龙。神龙口若悬河,四周仙云腾起,似有腾空驾云归去之势。灵柩之上,绢花成簇。沉重的棺盖,半张半合。棺内一片雪亮,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正安详地躺在里面。
这个男人,正是拓拔濬!
冯清如扶着灵柩的棺沿,哭的伤心欲绝。她凄惨地叫道:“濬哥哥!濬哥哥!--”
“清儿!”小新成从跪地的人群中,焦灼地走了出来。他上前劝慰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清儿!你要保重身体啊!陛下在天之灵,也不想看你为他这样伤心的!”冯熙也跟着上前安抚道。
“濬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守护我一生一世的吗?为什么你这么早就离开我?濬哥哥!……为什么你要丢下我?”冯清如绝望地唤着。
此刻,冯清如的心犹如万蚁钻入,一寸一寸地被蚁群啃噬着。
她哭的死去活来,因为她从未感受过失去至爱之人,竟是如此的心痛。这种痛,就如同自己的血肉,一片一片的被人凌迟割下,一直割到自己尸骨无存。
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这种痛是难以想象的!这种痛是终生难忘的!
冯清如痛苦不堪,她瘫坐在灵柩一侧,倚着百花芳丛,失魂落魄,心如死灰。
“清儿!……”小新成俯下身,明眸中爱怜之意闪过无数。他抓着冯清如的肩,看着她呆滞无神的样子,心疼的跟着泛起了泪花。
☆、第142章 纵火焚身
冯清如的心,仿佛也随着拓拔濬的死一起消亡。任凭小新成再怎么晃她,再怎么唤她,冯清如始终连眼都不眨一下。她无动于衷,只瘫坐在地上,也不言也不语,两眼空洞洞的,半死不活。
忽然,小新成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猛的抱起呆滞无神的冯清如,慢慢地走出殿去。
众人诧异,皆投去好奇的目光。
在北魏,汉人们受鲜卑文化的影响,男女们皆大胆豪放地追求爱情,男女称呼也相对平等,没有汉人那么传统计较。什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对于鲜卑人来言,那都是莫须有的。
虽然男女之防不甚讲究,贞节观念更是淡薄,但是小新成这么明目张胆的暧昧举止,还是不多见的,即使他怀里的人已经神志不清。
小新成一路大跨步,抱着冯清如径直回了长秋宫。
回到宫,小新成把冯清如放在塌上。他看着仍是六神无主的样子,亲昵地唤道:“清儿!清儿!你看着我!看着我!”
冯清如仍是毫无反应,她呆呆的,傻傻的,只在一旁发愣。
小新成帮冯清如脱下鞋,又将冯清如平放在床,帮她盖好薄被后,便急忙冲红鸠喝道:“红鸠!去!找张太医拿副安神的汤药来!”
“是!王爷!”红鸠听到小新成的吩咐,急忙转身离去。她看到冯清如像丢了魂似的,心里早已跟着焦急的上了火。
红鸠煎好药,冯清如也清醒了些许。小新成趁着冯清如清醒,便急忙扶她坐起来身,将药喂给她服用。
冯清如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小新成。泪水又汹涌而出。她看着眼前的小新成,心里既感慨拓拔濬过早的离开自己,又感叹命运如此的捉弄自己。
“怎么了?”小新成关心的问道。他看着冯清如一边喝药,一边流泪,心里也跟着揪成一团。
冯清如只哭着摇了摇头,而后却又擦了擦泪,冲着王遇喊了出来:“王遇!把东西拿来!”
冯清如虽然伤心。但她却没有忘记拓拔濬曾经交给她的任务。
不时。王遇便拎着那个金灿灿的包袱走了过来,而后将包袱又递给了冯清如。
冯清如将包袱转递给小新成,郑重地说道:“濬哥哥刚走。这几日打算去给他守灵,不过~濬哥哥此前嘱咐我的事,我也不能不做。所以,明日就由你拿着这包袱。去扶持弘儿登基吧?”
小新成看着冯清如依然清醒理智的样子,心里也肃然起敬。他放下药碗。接过包袱,承诺道:“好!这事就交给我!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守灵可以。但不可以勉强自!,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