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上准备些甘草、绿豆各一两,煎成汤剂,先给郡主服下。”小新成突然又张口说道。
红鸠急忙点了点头,领了命,退了去。
小新成又急忙提笔书写了一张药方,对着抱嶷说道:“抱公公,现在你拿着这张药方,去太医署抓药,现在最紧要的是给郡主补血。”
“是!”王遇利落的转身,匆匆而去。
一切安排妥当,小新成又伏于榻前,他牢牢握着冯清如瘫软无力的手,温柔的说道:“清儿,你不要怕,我来了。”
“清儿,已经怀有身孕,是个男孩,朕却一直不知道。”拓拔濬唉声叹气的说道,而后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以后,她不能再生了。”
“刚才把脉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精通医术的小新成早就知道了,他感叹命运如此捉弄人,竟让冯清如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死神交手。
小新成怜惜的说道:“如果她一直待在我身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这个孩子也会顺利的生下来。”
“朕对不起她!”拓拔濬两袖龙钟直挂面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小新成仿佛也看淡了这一切,什么都是浮云罢了。
“你多陪陪她吧!她最想见的应该是你!朕在殿外,有事叫朕!”拓拔濬突然想开了许多,他静静的走了出去。
拓拔濬立在殿外,看着这太华殿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寒而庄严,冻彻人心。他想,这偌大的皇宫,不仅锁住了冯清如,也锁住了自己。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忽而响起一个严肃的声音:“陛下,奴才刚才去查中毒一案时,安昌殿的婢女文慧跑来对奴才说,此事跟丽正殿的那位有关?但是她没有证据!奴才也不敢确定。”
王遇向拓拔濬回报案情进展。
“丽正殿?乙氏?”拓拔濬冷眉微挑,接着怀疑的说道,“文慧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事发前曾看到乙夫人的贴身侍女鬼鬼祟祟的进了厨房,当时她没多想,只是事发后,才知道可能是去投毒。”王遇娓娓道来。
拓拔濬虽知道这是一面之词,却也是不能不信,满腔怒火的说道:“去丽正殿!”
乙萼小腹微挺,正立在殿中修花剪叶,好生悠闲。听见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却是两耳空空,充耳不闻。
拓拔濬带着王遇面红耳赤的闯进了丽正殿,看见乙萼竟还有闲情逸致侍弄这些花儿草儿,便一手连花带椅铺天盖地的掀将过去。
拓拔濬张口便咆哮道:“你告诉朕,今日冯贵人中毒,是否跟你有关?”
乙萼被惊的面如枯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挤眉弄眼的想了又想,为何拓拔濬会直奔着自己而来,而后佯装胆小怕事,无辜的说道:“陛下,臣妾冤枉啊!如果臣妾下毒,岂不是连自己和陛下,一同害了?臣妾哪有那个胆子害陛下啊!臣妾已有身孕,更不会这般胡来啊!陛下!”
“安昌殿的文慧曾亲眼看到你的侍女,鬼鬼祟祟的进了厨房,你还不承认?”拓拔濬仍是据理力争。
“陛下,臣妾的贴身侍女生性嘴馋,经常到厨房偷腥,这已经是众所周知。如果真是只因为她嘴馋被人抓住,便冤枉臣妾,那臣妾真的是不服啊!还求陛下明察啊!”乙萼仍然是矢口否认。
拓拔濬危言耸听,见乙氏仍是不肯承认,又考虑到自己果真没什么真凭实据,便只能松了口说道:“你果真没有?”
“真的没有。”乙萼梨花满面,一脸委屈。
“朕便信了你这一次。等朕真查出来个究竟,你若真有关系,那就等着朕废了你吧!”拓拔濬又一再施压,说完便扬长而去。
“陛下!陛下!”乙萼听到“废”字,惊呼不已。
乙萼诧异,她没想到冯清如在拓拔濬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的牢固。拓拔濬越是在意冯清如,乙萼越是记恨,她争强好胜的yù_wàng之心便又涌上心头。
见到乙萼已然怒火冲天,婢女月奴又殷勤谄媚的说道:“夫人,奴婢听说是安昌殿的那位派人去向陛下举报夫人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便查到夫人的头上。”
“这个贱人,上次要不是陛下中了美人香,成全了她,现在她还不知道在哪吹风呢!如今竟想来对付本宫,先看看她有这个手段没有!”乙萼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便拾起一枝支离破碎的花儿,放在手中又捻的粉碎。
……
冯清如中毒滑胎,在太华殿中仍是昏迷不醒,拓拔濬和小新成日日守候,没多久便已经过了三日。
案情已然了结,几个卑贱的奴才不明不白的猝死,众人传说是畏罪自杀。但是拓拔濬和小新成的心里皆一清二楚,哀叹这只不过背了黑锅倒霉的人罢了。
这日的晌午,冯清如的面色仿佛已经渐渐有了血色,小新成心里高兴,知道她应该快要醒了过来。
“清儿!清儿!你听见我了吗?我是小新成!”小新成亲昵的呼唤着。
朦胧之际,细长的睫毛还软哒哒的伏在下眼皮上。冯清如努力的拖着沉重的眼皮,终于舍得睁开了眼。
第一眼,她果然看到了心中一直惦记的小新成,而后是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拓拔濬正屹立在小新成的身后。
冯清如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皇兄让我来的!幸好我来了!”小新成握着冯清如软绵绵的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脸庞。
“他竟然会放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