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舞美心头一暖,由衷道,“谢谢你,小妹......知文。”她顿了顿,有些担忧道,“我刚才看到你......”
廖知文一愣,笑了,“那是我愿意一生陪伴的人,姐姐。”她说完后对着廖舞美摇了摇手,就又走回了院子,关上了门。
廖舞美站在原地,提着篮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姐姐。”廖知文又突然开门叫住了她。
“嗯?”廖舞美侧身。
“要好好爱自己的孩子,他是唯一的。”廖知文道。
“好。”廖舞美点头,不用提醒,她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受苦的。
“那么,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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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有了小妹的祝福,我怀江河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生产也十分顺利。”廖舞美道,“我那个时候以为她最后那句话只是要提醒我当个好母亲,没想到重点是落在唯一两个字。”
除了闻安外,在场所有人都一怔。
唯一的孩子,那么闻沅.......
她摸了摸闻沅的手,心里涩然,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生了江河后,我又忙工作,再也没有机会去林南。其实也是不想去,因为一想到知文不知在跟什么东西一起生活,我还是发怵,就默默选择了遗忘。一直等到有了阿沅。”
“其实一开始有阿沅,我就觉得身体不太好,大大小小的病不断,晚上多喝口凉水都会动胎气,但到医院检查,孩子的情况一直都很好,就没有太在意。”廖舞美有些自责,“那个时候我也忙于工作,以为是因为太累了,才会一直有些小问题,都怪我的。”
闻安默默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三个人的手相叠,闻沅却仍觉得有些微微发冷。
一个答案已经不明而喻。
“没事的。”廖舞美对着闻安笑了一下,又安抚一样用额头抵住了闻沅的额头,“阿沅,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用理会。”
闻沅的手轻颤,她反握住母亲的手,抬眼看盛译嘉。
盛译嘉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鼓励和疼惜。
闻沅便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对母亲道,“妈,我没事,您继续说吧。”
廖舞美便继续说了下去,“等到阿沅七个月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小妹说的那句话。真的是突然,毫无预兆的,然后莫名觉得心慌,于是我当天便独自去了林南。”
闻沅知道,大概就是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天的场景了。
如果母亲尚且还有精力过去林南,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窒息?
廖舞美道,“一路上我都没有什么不舒服,但就是心慌得厉害,我感觉,肚子里的孩子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于是我直奔小妹的院子。”
见到廖舞美挺着大肚子过来,廖知文吃了一惊,开了院子就让她进来。
廖舞美在见到廖知文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吓到了。
她居然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看起来像十七八岁的少女,鲜嫩得如同刚刚绽放的花朵。
“姐姐,”廖知文看了廖舞美肚子一眼道,“这个孩子不能生。”
廖舞美突然觉得害怕,肚子也开始疼痛起来,她甚至开始有一些不好的猜测。
闻沅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姑姑廖知文用巫术救了她,付出了什么代价,或许没有人知道。
廖舞美讲述到廖知文救了肚子的孩子后,再也没有办法讲述下去,闻安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接下来的,由我来讲述吧,因为后来的那些事情,是我瞒着小舞去做的。”
他看着如今白发苍苍的女儿,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偏了偏头,避过直视他的眼睛,才道,“知文告诉我们,阿沅是不应该出生的孩子,她违背天命救了阿沅,那小舞可能就要承受一些......惩罚,小舞的身体从阿沅一出生就变得不太好,这个让我不得不信......而且小舞在阿沅出生那年老得很快,一下子就从三四十岁变成了五十多岁的模样,头发也开始变白,阿沅越长大这种症状就越明显,就好像这个孩子在吸收母亲的生命一样,我很害怕......”
闻安吞了吞口水,“于是,我瞒着小舞,去找了知文。”
“那个时候,知文的身体好像也不好,我去的时候,她坐在院子的躺椅里,脸色苍白,很虚弱,我才知道,不光是小舞,连她,也受到了......惩罚。”
闻沅慢慢抽回了被母亲握住的手。
原来,原来一切是因为我的出生啊,我的诞生给那么多人造成了伤害。
许是发觉她的情绪不对,盛译嘉站起身,默默站在她的背后,将她揽入了怀中。
闻安的讲述还在继续,“知文没有跟我说几句话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后来指点我的,是那个知文看不见的丈夫。”
“丈夫?”廖清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姑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