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如此可知你这几天都没闲着。”德妃轻轻地点头。
宋嬷嬷愧疚的说道:“是,奴才奉娘娘之命伺候王爷,结果王爷就在奴才的眼皮底下被人害的这么惨,奴才寝食难安,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王府里的下人奴才一个都没动,但这几天冷眼看着,究竟哪个不妥,哪个可靠,已经差不多有数了。只是该如何捕捉痕迹的把这些人处理掉,又或者娘娘想要借力打力利用这几个人来做打算,还请娘娘示下。”
德妃轻轻地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奴才明白。”宋嬷嬷应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子霖身体里的毒。”说起这个,德妃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容家那孩子到底靠不靠得住?”
“娘娘放心,王爷挪出去已经两天了都没有动静,在奴才看来这就是好事儿。”宋嬷嬷劝道。
“也对。如果他是蒙我们的,兄长这两天肯定会派人给本宫送信……”德妃黯然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道,“罢了,本宫自然是心如煎熬,但只要子霖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再煎熬本宫也受得住。”
“奴才觉得那容家公子虽然年纪小,但认真起来也算是靠谱的。当日他为王爷诊脉并断定王爷所中之毒乃是九连环时奴才就在旁边,他那样子跟平日的玩世不恭大不相同,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者,奴才以为他能识破王爷身体里的毒,就必然有过人之处。所以请娘娘宽心,咱们王爷肯定会没事的。”
“容昭……”德妃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前闪现的是那个如同朝霞暮光一样妖冶的公子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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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容昭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一波三折。因为太过剧烈眼睛里都汪出了泪光,他只得先把手里的银针一转,牵着袖子揉了一下眼睛,并低声骂了一句:“谁他娘的在念叨老子,害老子打这么多喷嚏。”
旁边的紫姬担心的说道:“公子莫不是着凉了吧?”
“没事。”容昭摇了摇头,再次捏好手中的银针,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赵沐。
赵沐已经醒了,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墨色的眸子如一潭深水,平静无波深不可测。
容昭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一时有点招架不住,遂解释道:“王爷,第二层毒已经解了,现在我要取你的血,从血里提取一种东西配第三层毒的解药。”
“嗯。”赵沐无力的点了点头,有关他自己身体所中之毒的状况他已经基本清楚了。他身体里的第一层毒是用极寒剧毒寒玉藻的汁液解了,之后容昭又用天山雪莲籽油解了第二层毒蟾的毒。现在需要解第三层毒,紫姬告诉他,第三层毒是杀人蜂的毒液,这种杀人蜂长在西南烟瘴之地,毒性原本比不上第二层毒蟾之毒,但因为毒蜂之毒跟毒蛭毒蟾的毒在他身体里交汇相溶发生了变化,所以比前两层毒都难解。
九连环之毒,环环相扣,一有不慎便会让中毒者丧世生存的机会。而且容昭也是第一次解这种毒,纵然自负对奇毒颇有研究,此时也不敢托大。
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吐出,平稳了心情之后伸左手抓住赵沐的手腕,右手的银针对准他腕上的静脉,轻声说道:“我要开始了。”
“好。”赵沐的声音依然绵软无力,却也透着无限的信任。
容昭不再犹豫,手中的银针对着血管刺进去,紫红色的血珠子便在针眼处渐渐地膨胀,然后顺着赵沐雪白的手腕滴进下面的瓷碗里。
取血自然有一定的量,为了不让针眼凝固,容昭手里的银针一直没有拔出来,眼看着血珠子一滴一滴的落进碗里,守在旁边的萧正时额头上渐渐渗出一层汗来。
大概两刻钟的工夫,白瓷碗里的血已经有大半碗。
“可以了吧?”萧正时心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