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莽撞了,娘娘恕罪!”宋嬷嬷进门便跪在地上,急切的喘息道:“万岁爷回京了,正在来睿王府的路上……娘娘,大人,请快想想办法吧!”
“什么?!皇上为何会来这里?”饶是混迹官场几十年,萧正时也顿时没了主意。
反而是德妃还算镇定,皱眉道:“慌也没用,叫人备车,本宫去迎皇上。皇上见了本宫,问明白子霖的病,想必就不会来睿王府了。”
“不可。”容昭打断了德妃的话,“娘娘这一招以退为进看上去是个好办法,可若是有人多心在皇上耳边说娘娘以及萧家暗中窥伺皇上的行踪,这该是犯了大忌吧?”
“……”德妃顿时无言。
“容昭说得对,娘娘不能去。”萧正时也随声附和。
“那怎么办?现在把子霖接过来还来得及吗?”德妃皱眉问。
“来不及了,而且睿王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随便挪动。”容昭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若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只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德妃担心的说道。
容昭淡然一笑,说道:“掀起血雨腥风倒是没什么,只怕有很多事情娘娘和萧大人对皇上也说不清楚吧。”比如说为何睿王中毒却隐而不报,德妃在睿王府跟萧正时秘密见面是谋划什么,等等。这些事情都是皇家忌讳,历朝历代都是。
“娘娘跟老夫怎么跟皇上解释还不劳你操心。现在你赶紧的回秋月斋去吧。”萧正时说着,便转身叫人立刻送容昭离开。
“萧大人且慢。”容昭上前两步走到萧正时面前,说道:“若是我有办法把这场事情化解过去,萧大人还会这么着急送我走吗?”
“容公子请讲。”德妃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萧正时,正色看着容昭。
“我的紫姬会简单的易容术,她可以把我弄成睿王的样子,虽然不会十分像,但七八分总是有的。另外睿王病了这么久,容貌消瘦走样也是常理,不怎么像反而不会让皇上疑心王爷的病。只要睿王在病榻上躺着,娘娘您和萧大人坐在这屋子里说话就是理所当然的,谁也不能说啥,你说是不是呢?”容昭看着德妃的眼睛微笑。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敢这样盯着自己的眼睛说话,德妃被容昭这样看着,一时觉得这孩子虽然放荡不羁且有点不学无术,但至少心胸是坦荡的,于是点头说道:“这也是个好主意。”
“那还等什么?快些吧!皇上说话儿就到了!”宋嬷嬷催促道。
容昭转身朝门外喊了一声:“紫姬,进来。”
紫姬应声而入,听容昭把事情一说,立刻应了下来,只道:“很多趁手的东西都没带,恐怕装扮的不能十分像。”
“无需十分像,只要六七分像也就罢了。等会儿陛下来了你也不要说话,只闭着眼睛睡就是了。一切都有本宫应付。”德妃说道。
“这个娘娘放心。”容昭笑道,“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想自己作死。”
“那就好,需要什么东西让宋嬷嬷去准备,你们赶紧的进去收拾。”德妃指了指赵沐卧房的方向。
“好,二位请跟奴才进来。”宋嬷嬷欠了欠身,带着容昭和紫姬转过屏风进了卧房。
萧正时依然担忧,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原地踱步。
“兄长,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也是最好的办法。你不要担心了,坐下喝茶吧。”德妃说着,转身回到主位上去款款坐下,又吩咐门外的人:“上茶来!还有,赶紧的去给王爷煎药!”
这个时候,在门口当差的都是过了多少遍的心腹之人,也是大家都忙起来,烹茶,煮汤,煎药,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一个闲人。
皇上在回京的路上也一直在犹豫,他在冀州行宫呆了两天,容悦的身体时好时坏,撩拨的他五饥六瘦的还得忍着,若不是忌讳着“龙虎相冲”之说,他恨不得把容悦顺便带进京城来。然而,冀州行宫突发的一件事情像是一盆冷水泼醒了皇上,才让他急急匆匆的赶回帝都城。
一辆黑漆油壁大马车停在睿王府的门口,一身黑色骑装的张万寿翻身下马行至车前,躬身道:“陛下,要不还是由奴才去睿王府瞧瞧睿王的病吧?张天师的‘龙虎相冲’之说不得不信啊!”
“少废话!”马车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皇上赵熙躬身从车里钻出来,伸手按着张万寿的肩膀跳下了马车,不悦的说道:“朕的亲生儿子还不能看一眼了?!”
张万寿赶紧的请罪:“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陛下乃是天命所授,自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叫门去吧。”皇上怀着无限心事盯着睿王府紧闭的大门,皱起了眉头。
张万寿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咚咚咚”扣响了睿王府的朱漆大门。
大门打开,里面的下人看见张万寿先是一怔,再看张万寿身后的人立刻跪了。皇上一言不发的抬脚进门往里走,张万寿跟上两步又转回来踹了跪在门口的下人一脚,低声骂道:“糊涂东西!还不快进去通报一声!”
“是,是……谢公公提醒。”下人这才爬起来一路从一侧的穿堂过道里拼命的跑进去报信。
皇上冷着脸一路往里闯,进了赵沐平日里起居的雅思堂便见披着宝蓝色团花牡丹纹贡缎猞猁裘的德妃带着贴身宫女以及一身家常衣袍的萧正时迎至屋门口。
“臣妾(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德妃和萧正时兄妹两个齐齐跪拜。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