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时神色一凛,连忙俯下身去查看她的情况,他叫了温柔好多声,发现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赶紧扣好安全带。驱车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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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
穆寒时低着头,颓然地坐在冷冰冰的塑料椅上,惨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白念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径直来到穆寒时身边,然后猛地一个伸手,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身高相近的两个大男人于下一秒面面相觑。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穆寒时一脸困惑地望着白念生,对方镜片下细长的眼睛看上去死水一般平静,但他就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觉得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似乎随时都会活剐了自己!
然而白念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松开揪着穆寒时领子的手。专注地将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拍平,用力之大,几乎要把男人拍出内伤。
穆寒时吃痛地咳嗽了两声,张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她怎么样?”
白念生摘下口罩,就像面对一位普通的病患家属一般,向他尽职地陈述病情,“下i大面积挫伤,y道撕裂,多处红肿,伴有出血……”
“够了!”穆寒时沉下眉头。根本没办法听完,温柔身上的每一处伤,全是他累累的罪行,昭告给所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禽aa兽不如。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男人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忍住想掐死自己的冲动,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知道她脱离危险了没有。”
“已经醒了。”
“那我去看看她!”
然而穆寒时才刚转过身,白念生的手臂就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她现在并不想见到你。”
穆寒时想要躲开他,可是白念生将去路堵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放行的打算。
男人有些烦躁起来,开口带了几分凌厉,“白医生,可以?烦你让开么?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情况!”
“穆寒时,请你给病患以及主治医生一点应有的尊重。”
不是‘穆医生’,而是直呼其名,尽管声音依旧无波无澜,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白念生是动真格的,“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不介意在这里和你动手的。”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穆寒时自知理亏地先败下阵来,他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哑,“那她有任何情况,请务必及时通知我。”
“好。”
白念生看着穆寒时调头走远,他确认过手术安排之后,折身前往另一个抢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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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躺在病床上,空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醉药的药效早已经过去,可她还是像尊雕像一样,不动,也不出声。
就连护士来换输液瓶的时候,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温柔也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忽然地,门把转动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中,温柔瞬间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支起了上半身,她望向那扇“吱呀”打开的门,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白念生开了一盏灯。对上她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吐出两个字,“是我。”
温柔这才看清来人,连忙红着脸道歉,“白老师,不、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你安心休养。”
白念生淡淡说完,将手里拎着的保温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温柔听到这话,一直绷紧的神经倏然一松,她重新躺好,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白念生忙了一个通宵,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在温柔面前,他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因为闷热而脱下的白大褂随意地搭在膝上,男人里面穿着的洗手衣,胸口处坠着几点零星的血迹。
温柔不由感佩道:“白老师,你辛苦了。我、我下回一定不在你值班的时候给你添?烦……”
白念生当即给了她一记白眼,“少你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