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光的目光在日记本和容蔚然之间移走,许久,他拿起日记本。
看到里面的内容,白一光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日记本里是盛馨语用来记录自己肮生活的,她就靠着这些人活过的五年。
像是在提醒自己,她过的有多不堪,也像是有意记下来,等着哪天翻身了,再去整死这些人。
姓季的那页划掉了,想必是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容蔚然在里面发现俩大亮点,一是白一光的不行,二是白一光他爸也上榜了。
儿子跟老子睡过同一个女的,还不如自己老子。
容蔚然来,就是恶心恶心白一光。
白一光捏紧日记本,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他偏过头干呕不止。
容蔚然站起来,颇为体贴的拍拍老同学的肩膀,“a市有家医院专治泄,抽个空去看看。”
他听到背后传出纸张被大力撕烂的声响,不用看都知道,白一光此时一定是气的面部抽搐。
“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家陪陪你爸,别出去瞎折腾了,外面乱的很,指不定你就是有去无回。”
白一光狰狞着脸,抬手把桌子掀了。
小年夜,盛馨语跟赵齐从外面吃了饭回去,在半路上,赵齐说,想起来有个事要去办,叫她自己先回。
“什么事非要今晚去,”盛馨语搂他的腰,“明天办不行吗?”
赵齐啄啄盛馨语的嘴唇,今天出奇的温柔,“乖。”
盛馨语跟赵齐,唇凑在他耳边,,“别太晚了,我等你。”
赵齐嗯道,“你回去吧。”
盛馨语拉他的手,“回来给我买玫瑰花,你上次买的已经枯了。”
“行。”
赵齐拦了辆车,推她上去。
坐进车里,盛馨语眼中的柔情消失无影,她隐隐觉得,赵齐在密谋着什么。
盛馨语揉额角,等孙志任务成功,她才有这闲工夫陪男人周旋。
到了住处,盛馨语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往后看,只有幽静的巷子,和无声无息的黑夜。
松口气,盛馨语开门进去,摸到灯打开,屋子脱离黑暗的那一瞬间,她的瞳孔一缩。
早坐在沙发上等着的施凉看了她一眼,“好久不见。”
盛馨语第一反应就是去拿枪,她的背后抵上来冰冷的东西,阻止她的动作,一并砍断她的呼吸。
“时间过的真快,一年又要过去了。”
施凉后仰一些,姿态随意,“过来坐。”
盛馨语死死的盯着施凉,希望只是自己的幻觉,当她回头,看到后面拿枪的孙志时,希望破灭,遭受背叛的愤怒窜出。
“是你!”
孙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盛馨语攥紧手指,浑身发抖,她最后一次见父亲,对方就把这个人的信息告诉了她,并且说可以信任。
将来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对方会反水,她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突有两声枪响穿透窗户,盛馨语的胳膊和腿各中一枪。
“盛小姐,这是我老板还你的。”
来人说了一句,就销声匿迹。
施凉头疼,容蔚然怎么也来了?伤没好,瞎跑什么?
现在的局面一下子就明朗了。
盛馨语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血流不止,她垂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屋里仿佛仅有三道呼吸,和血液流动的响声。
孙志闷声抽烟,来之前,他已经见过妻子了,对方跟看守自己的中年人生了个儿子,他这些年的坚持和煎熬挺可笑。
人生无望,活下去的意义也就此消失。
孙志打算今晚过后,他就去自首。
外面的台阶上,两个男人对立着,一个是天之骄子,另一个是靠和命运搏斗,才有的今天。
一簇橘黄色火苗在昏暗中窜起,映在萧荀浅灰色的眼瞳里,有什么在燃烧,又猛地陷入沉寂。
他没有吸烟,而是拿两根手指夹着,另外一只手里是打火机,四叶草的记号悄无声息的被放到月光下。
这只打火机,顶的上一万句,比什么都能刺激到对手。
容蔚然的气息开始出现混乱,他低下头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嘴叼上一根烟,拿出自己的黑色打火机,掉了漆,几个角还磕破了,可见经历过不太好的待遇。
按了好几次,容蔚然才按出火,他喘出一口粗气,指尖微微发颤。
萧荀的声音夹在夜风里,他先开的口,“以前读书的时候,我最不擅长的就是选择题。”
“为什么必须要做出选择,不能把答案全部填上,容总,你有过这样的困惑吗?”
容蔚然深吸一口烟,对着冷气吞云吐雾,冷淡道,“我跟萧先生不同,我是所有的题目都不擅长。”
“我都是在赌。”
话落,容蔚然踏上台阶,推门进去。
屋里的三人都看过来。
容蔚然没去看施凉,他直接走到盛馨语面前,“赵齐的藏身点在哪?”
盛馨语直勾勾的望着容蔚然,“我只是喜欢你,想嫁给你,怎么就这么难?”
容蔚然没有表情,“因为你是自作多情。”
盛馨语喃喃,“自作多情……”
她笑起来,“你也是。”
容蔚然的眼神猝然变的阴鸷,呼吸粗重,脸上出现骇人的嗜血之色。
施凉喊他,“容蔚然。”
容蔚然眼中的血色有所消退,他扭头看着施凉,话是对盛馨语说的。
“说出赵齐的位置,你能有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