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君早已饿的两眼发昏,肚子抽痛,再也顾不得抱怨糗粮太干、难以下咽,抓起一块干巴巴的饼就往嘴里塞,好几次还被噎的连连翻白眼。
经历昨晚一事,那四五个副将自知面上无光,看见张偕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这会儿看见谢同君这般状态,赶紧捧着干净的陶罐过来,将清水递给她。
谢同君心里虽气,却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脸色看,只不冷不热的把罐子接了过来,道了谢。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从这些人昨晚的做派来看,典型的贪生怕死、见风使舵之徒,她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与其争一时意气,摆一顿无用的脸色,还不如做的大度些,免得日后生出什么多余的事来。
没休息多久,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就回来了,谢同君看那两人满头大汗、两眼发直的样子,直觉有些不妙。
果然,那两人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道:“回……回禀参乘……如今桃城外已经被徐军包围,依属下看来,营地处搭起帐篷的帐篷约有一万多顶,绵延好几里呢……而且……属下看见那徐军里头有好些巨人……眼睛有桃子那么大,不!比桃子还大!而且——他们站起身就有一层房屋高……走起路来——连大地都在颤——”
“嗤!”他话还没说完,谢同君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应该是妖怪吧?”
她其实很不想笑,可是配上这士兵满脸害怕纠结的表情和手舞足蹈的比划,又被他这有些可笑的形容唬住,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对!就是妖怪!他们就是妖怪!”没料那人竟一本正经的答应了。
“这样的人有多少个?”张偕眉尖若蹙,温润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担忧。
“光小人看见的……约莫……约莫十来个……”
“真有这样的人?”谢同君还是有些不相信。
一层楼怎么说也有两米五,她曾经倒是看过新闻说世界上最高的人身高达到三米一九,可几千年也就出了那么一个人,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其实普遍不是太高,难道果真能找到二十几个两米以上的人吗?
“我曾看过前朝通志,上面的确有此记载。”张偕应声:“传说这种人是由一个叫做邬祝的人用药物养出来的,但由于方法极其困难,成活率很低,而且朝廷明令禁止此做法,邬祝也终其一生也只养出了这么一个人,还因此被皇帝处死了。从那以后,倒是没有这种事情流传过。”
“那这么说,这世上只有邬祝一个人会这种方法罗?”
“也不一定,谁知道他有没有将此法记载于书卷之上?或者他有没有收过徒弟?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张偕站起身来,吩咐众人拔营启程。
谢同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质疑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桃城城门想必早就被撞碎了吧?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好好的?”
张偕一边将地上东西收拾起来,一边抽空回答她的话:“这次领军之人名叫吴谦,曾经是前朝一员大将,后因冤入狱,受尽折磨,对桓家恨之入骨,曾立誓要让桓家人给他跪下磕头致歉。”
这倒是个奇闻!
从古至今,被皇帝冤枉的人不计其数,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要让皇帝跪下给他磕头致歉的呢!这人倒真是有几分傲气!
“你的意思是,应当是这人怨愤之心太深,故而迟迟不将城门攻下,反而想要戏耍侮/辱少主一番罗?”
“我也不知。”张偕举目看向远处,嘴角勾出一道淡淡的弧线,一夜未眠,他的眼睛下面灰扑扑的,环绕着一层略显暗淡的疲惫。
张偕命令军队将那几百桶封装好的油码在辎车之上,并挑出两千人护送油桶,走在队伍中间。
新军到达桃城城门口时,城外已经聚集了无数徐军,衬着这黑压压的天色,就像是天人相接,造出一种十分紧致的压迫感。
看不到头的徐军里头,最打眼的要数最前面那十几人,饶是人数众多,依旧可以起清清楚楚看见那几人模糊的身影,他们个子奇高,虽不至于有一层楼那么高,平均身高怎么也在两米以上。
面对这样数量庞大的一支军队,又受到地理位置的种种限制,任你计谋齐出,照样没什么大用。
这是一场硬仗!
号角声起,新军已经极快的挥舞着冲入徐军当中,刚开始徐军还有些发懵,十几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被砍下马去,过了好几秒,他们才完完全全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举起武器厮杀起来。
前面那十几个巨型怪物听到后面的动静,齐齐驾着辎车突奔过来,扬起阵阵灰尘。
谢同君目瞪口呆。
刚刚隔的远没看清,此刻近距离接触这些人,她才明白为什么那打探消息的小兵那么害怕。
这些人不说身形高大,就连身体也十分强壮,他们站着的辎车由四匹马拉着,辎车上还有负责御马的兵卒,这些人身材粗壮,肌肉喷张,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有两个人脑袋那么大的铁锤,锤子一端是长长的锁链,被他们牢牢控在手里,另一端则飞扫在众人之间,扫的虎虎生风,连空气都仿若被割成了碎片。
这些巨人身手灵活,一锤子扫下去,能扫到五六个人,谢同君眼睁睁看着一个正在厮杀拼打的兵卒被这锤子扫飞,一下子弹在远处的树干上,竟将那碗口粗的树撞的齐腰而断。
她“嘶”的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