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与张彦兴奋的心情很快就感染了每一个人,众人平日里都忙着打仗带兵,哪像今日这般放松?因此很快就放下了拘谨的心情,纷纷到张彦身边站定了。
就连方才还兴冲冲拉着谢同君袖子的张媗,也很没出息的挤到了张彦旁边,不怀好意的朝谢同君挤眉弄眼。
好在谢同君并非孤军奋战,张偕正站在她身旁,有些无奈的笑着:“你们岂非在以多欺少?”
“没办法,谁叫弟妹有那么一手好厨艺呢!今日便辛苦弟妹了!”一个三十上下的族兄憨憨的笑着,朝夫妻二人举手一揖。
“你们可休要得意太早了,我当初在黉学读书时,可是出了名的例无虚发。”张偕不以为意的挑眉微笑。
“哟,你们瞧瞧,族兄这分明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呢!我们这么多人,可不能就这么输了,否则不得被他嘲笑一辈子吗?”张彦立刻跟着起哄:“咱们七个人,谁若是拖了大家伙儿的后腿,待会儿等吃饺子的时候,咱们便尽管去抢他的!”
“你这臭小子,这不是针对我吗?”张媗故作不悦的瞪他一眼,高高的翘起嘴角:“若想我不拖你们后腿,你们得好好的哄着我才是,否则我便偏偏不投中!”
“我们可不要你这丫头瞎掺和,你就是故意拖后腿,我们也能赢!”徐贤不以为然朝张媗龇牙咧嘴的做着鬼脸,气的张媗提脚便可劲儿往他身上踹。
玩玩闹闹一番,意见好容易达成了一致,准备好了投壶和箭支,众人才玩了一轮,外面便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看你们玩的这般高兴,我这是来的不巧了?”
“原来是东曹掾,所谓来者是客,我们还敢把你赶出去不成吗?”徐贤上上下下打量陈容一番,打趣道:“我看你春风满面,莫非是撞桃花了不成?”
“叔由说笑了。”陈容悠悠的叹了口气:“桃花劫我可消受不起,只是见到你们一番好兴致要被搅扰了,便着实有些惋惜。”
“你笑的这般得意又阴险,哪有半分可惜之意,还是说说来意吧!莫非是大军将要抵达城门了不成?”徐贤的眉头高高挑起。
“要说阴险,仲殷与你,堪当魁首才是。”陈容不再耽搁时间,笑着道:“你们还是快些回家更换朝服准备出门相迎吧。”
众人听到这消息,高兴激动之余,又不由得觉得有些扫兴,张彦更是拍着张偕的肩膀道:“看来老天都想让你晚点向我们求饶呢!也罢也罢!我们便先放你一马,晚间再来拜会。”
众人都意犹未尽的散了,各自急急忙忙赶回家更换朝服,前往城门口迎接冯彭大军归来。
徐贤见众人散尽,笑意盈盈的移步到谢同君身旁,狡黠的笑道:“许久不尝你手艺,今晚可莫要藏私才是。”
“你的意思是说,我做什么你都吃罗?”谢同君盈盈一笑。
“唉,凭你我的交情,即便你要我咽下穿肠毒/药又何妨?只是你素来善良又大方,定不会如此亏待多年的老友吧?”
“我素来善良又大方,对你却是个例外。”谢同君轻轻拍了拍徐贤的肩膀:“初来乍到,晚去显眼,早些走吧!”
这次阜陵之战,梁州的三大台柱都去了,除了冯彭之外,素有“战神”之称的樊虚,刚刚投靠桓军不久的张淮也都随大军出征。张淮首胜便立功,素有惜才之心的桓陵定会借此机会大加封赏,一为笼络人才,二为煞一煞樊虚的威风。
张偕一边套上繁复的朝服,一边若有所思的凝眉不语,谢同君见他连穿衣服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打趣道:“别人都说少年老成,最不可爱,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可不就是个老古董吗?”
“夫人此言差矣。”张偕系好腰上束带,眉目舒朗,温温笑道:“昨晚我还瞧见夫人就着月光看着我发呆!可见我如今尚还是夫人眼里眉目俊朗的青年才俊才是呢!”
“好你个张偕,原来你昨夜装睡!”
“非也非也,倒是夫人目光炽热,令我在睡梦里也难以忽略你如有实质的拳拳爱慕之意啊!”
谢同君知道刚刚反驳错了地方,瞬间有些词穷,气急败坏道:“自恋鬼!我还道你是个读书人呢!知不知羞?”
“夫人又错了!”张偕忽然一把拉住她胳膊将她搂进怀里,一边低声调笑道:“夫人明明知道,我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哪及的上对夫人的万分之一呢?”
“好了,走吧!”谢同君一掌抵住他探过来的温热气息,拿过一旁新做的大氅替他披上,顺势将他推出门外:“你还是快些去城门候着吧,至于我这苦命人,只好在家里替你收拾烂摊子了。”
“夫人辛苦。”张偕立刻俯身一揖,玄色直裾在冬日的阳光下泛出丝丝绮丽的细光,唇角的笑意一如往常的淡雅温柔。
张偕刚刚出门,在一旁偷窥多时的张媗便痴痴笑着从墙角根儿慢悠悠走出来,满脸揶揄的开口:“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是呀是呀,改日该给咱们三姑娘相看个好人家了。”谢同君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此一来,也免得你整日里偷听别人家私房话呢!”
“二嫂就知道取笑我。”张媗媚眼横生的瞥了谢同君一眼,姑嫂两人笑闹着说着话,一路慢慢往厨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猜,张偕留下的烂摊子是啥~
☆、疾终
固若金汤的城门前,一片乌压压的人头翘首以盼,平日里热闹的大街此刻安静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