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意外。”听到她坦承的答案,周霁燃讶异地挑眉,“书瑶只是帮我照顾妹妹。”
“我知道,我只是气不过。”杨柚细白指尖摩挲着衣料,“我哥很为难,累到住院,而颜书瑶却不在他身边。”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否则那晚颜书瑶说要留下的时候,他不会答应。
杨柚想了想,说道:“你也许不觉得,但我哥很爱她。”
“也许吧。”周霁燃拉开门,“我要回去了,小雨在等我。”
周霁燃走了,杨柚站在空荡冷清的走廊里。颜书瑶在方景钰的病房里,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他们都有人在等,只有她是一个人。
杨柚坐在椅子上,忽而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件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是去而复返的周霁燃。
杨柚抬头看他,眸光跟平时不一样,异常的干净。
周霁燃帮她紧了紧衣襟:“夜里凉。”
“哦,知道了。”
“那我回去了。”周霁燃说,“你早点回去睡觉。”
“好。”
周霁燃已经走出几步远,杨柚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催促着她喊住他。
“周霁燃!”
周霁燃转身,轻声回应:“嗯?”
“我爸妈回来了。”杨柚瞧着周霁燃不明所以的神色,通知道,“等他们走了,我要回去住。”
闻言周霁燃绷不住笑意,别开了脸笑。
“你把我的沙发搬回去。”杨柚不擅长面对这样的他,扬着脖颈,故作凶巴巴地说,“我租了这块地方,你不许赖账!”
周霁燃还是笑,在杨柚恼羞成怒之前,郑重点头道——
“好,我等你。”
***
方景钰的肺炎并不严重,休息了两天就回了家。
杨柚这几天也住在姜家的大复式里,因为姜韵之的缘故,自由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这天夜里,杨柚等到家人都睡下了,才换好衣服,弓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
身后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小弋。”
杨柚吐吐舌头,直起身乖巧讨好地笑:“爸。”
“小弋,来跟爸爸说说,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被姜礼岩清冷眸光一扫,杨柚顿时打消了说谎的想法。
杨柚微垂着眼,时不时抬起眼皮偷瞄一下姜礼岩,打算以此糊弄过去。
姜礼岩是谁,还能看不破她这点小心思么。他不动声色地示意她,主卧里姜韵之还在睡,意思不言而喻。
“……爸,有你这么坑女儿的么?”杨柚败下阵来,老实交代,“我去找人。”
“哦?”姜礼岩挑眉,“我家小弋也长大了啊。”
“……爸!”杨柚声音高了一点,慌忙捂住嘴,埋怨地看着姜礼岩。
杨柚在姜礼岩面前才有了点小女孩的娇嗔,丝毫没有面对周霁燃以及其他人时那种嚣张的态度。
姜家是典型的“慈父严母”家庭,姜礼岩斯文有礼,风度翩翩,脾气又好,比姜韵之好说话得多。
姜礼岩好笑地看她一眼,对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越过她,轻轻拉开门锁,留了一个缝隙给杨柚。
他温和纵容地笑笑:“去吧。”
“谢谢爸!”杨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愉快地穿上鞋子溜了出去。
姜礼岩重新锁好了门,他对女儿一向宠溺,近乎溺爱,有求必应。
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姜礼岩的人生态度就是及时行乐。一个对自己放任,对妻子宽容的人,轮到女儿身上,自然也不会搬出什么“三从四德”的大道理把她束缚住。
杨柚给周霁燃打了个电话,打车到了旧城区,这边马路两旁栽种了一排槐树,坚实的树干立得笔直,柔软的枝条,嫩绿的叶片,郁郁葱葱。
柏油马路上落了一地的槐油,黏黏糊糊的。杨柚每走一步,都觉得粘脚,发出“嘶啦”的声音。
周霁燃站在小区门口,背影挺直,宽肩窄腰。
杨柚看得眼睛发热,小跑几步,跳到他身上。
夜里寂静,周霁燃听到她的脚步声,背风抽烟所以没有回头。身体陡然被杨柚这么一压,周霁燃向前迈了一小步,另一只手伸向后方托住她的腿。
“周霁燃,三十岁生日快乐。”杨柚忽然放声大喊,街上没有人,空旷地回荡着她的声音。
周霁燃手一顿,没回应,单手背着她走了几步后,找到个垃圾桶熄了烟。
他双手把人向上托了托,淡淡道:“不是说爸妈回来了,在家住?”
杨柚嗯了一声:“想起今天是你生日,就回来了。”
“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杨柚环着他的脖子,偏着头说:“现在回家还来得及。”
“忽然接到你的电话,”周霁燃平静地说,“我忘带钥匙了。”
“……我也没有。”
她当然没有,周霁燃根本没给过她备用钥匙!
“周霁燃,我是你的房客。”杨柚找他算账。
“备用钥匙在陈哥那里,应该放在修车厂了。”
“周霁燃,你没给我钥匙。”杨柚不依不饶。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周霁燃迈开步子,不是进小区的方向,而是往主干道上走。
“去哪?”杨柚问。
“送你回家。”
“你去哪?”杨柚又问。
“找个小旅馆或者网吧对付一晚上。”
“你没带身份证。”
“……”
周霁燃一直把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