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懿皱眉,继续耐着性子做弟弟的思想工作。宁澜没闲心听,反正无论要演什么,他都会全力配合。
15分钟后开拍,先从参观各个房间开始,意在记录温暖友好的兄弟情。摄像机来到队长所在的宿舍,宁澜抱着草莓抱枕说是粉丝送的,天天晚上陪着他睡觉,又拿起床边的膏药贴说是队长给的。
“别看他整天挂着脸,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暖男。”无脑夸队长总不会出错。
接着镜头给到上铺的隋懿,宁澜说队长有独门下床绝技,隋懿便长腿一伸从上铺跳下来,顾宸恺也从低矮的床上纵身一跃,十足耍宝,宁澜捧场地给兄弟俩鼓掌。最后顾宸恺按照安琳的指示给舍友一人分了一袋零食,包括宁澜,两人还不咸不淡地尬聊几句,才把这个虚伪造作的揭过去。
当晚刚好有aow在6月初录制的某综艺播出,安琳多留了一会儿拍七个人一起看电视的日常。
该电视台的节目以后期剪辑浮夸著称,其中一段陆啸川和方羽为争抢同一条游戏线索箱的片段被拉进慢放足有一分钟,看到陆啸川把方羽压在身下的迷之姿势,特地来宿舍配合拍摄的方羽本人脸都黑了,别开头闷不吭声。
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宁澜的镜头意料之中的最少,只在陆啸川即兴rap他帮忙打节拍的时候得到几个特写。
播完后送安琳到楼下,她单独把宁澜拉到一边,说:“粉丝们不明真相,可我们都知道那事不怪你。张梵姐让我跟你说,宸恺小孩子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宁澜乖巧地点头称是。
安琳把话带到,拎着摄像机准备走,想想又回过头来,忍不住说:“以后上节目得学会来事,尽量多展示自己,不是让你像宸恺那样搞事情啊……虽然后期会剪辑,但是你光站在后面做背景板,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嘛,培训时教的那些你都忘啦?”
宁澜摇头,忘倒是没忘,只是他没有资格和立场去争取镜头。
从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晨钟暮鼓,千篇一律。
aow的首支单曲过了宣传期,8月上旬几乎没有集体行程。高铭接了一档舞蹈节目,每周都要去外地录制;陆啸川从ase之后安静如j-i了一阵子,最近又故态复萌,从偶尔夜不归宿变成不见人影,和方羽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顾宸恺小少爷找到新乐趣,天天抱着吉他去找老师学习;隋懿则准备进组,开始研读剧本。
日常训练之余,宁澜就跟王冰洋小朋友一起玩耍。王冰洋弄来一套手柄游戏机,两个人没事就蹲在客厅里打,小朋友活力无穷,打通宵都不嫌累,宁澜也爱玩,可惜j-i,ng神到底不比十来岁的小年轻,好几次歪在沙发上快睡过去了,还被王冰洋拖着继续撑着眼皮对战。
这天半夜,宁澜听见耳边有人压低声音说:“他困了,让他睡吧。”
他确实困,白天练舞练到半死不活,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被人扶起来跌跌撞撞往房间走,脑袋支在扶他的人肩上,恍惚中只察觉到这人不是王冰洋,那小孩没这么高。
他被放在床上,这人还知道拖一下他的后脑勺,避免直接一脑袋栽下去。
宁澜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眼前似乎能看到一个轮廓,再一转,又看不见了。
隋懿给他盖上毯子,刚要直起身,宁澜的一只胳膊突然伸出来,抓住他将要收回去的手。
隋懿看着那双眼睛睁开,黑润的眸子对上自己的,条件反s,he地屏气敛息。
这些天以来,他跟平时一样,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当好aow的队长,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躲。佯装研读剧本需要安静,避免跟宁澜共处一室,甚至每天早早上床,尽量不跟宁澜单独面对面。
每每回想,他都觉得自己那天可能是疯了,居然把那样的话脱口而出。
更可怕的是,他并不觉得后悔,哪怕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仅不像个英雄,而且幼稚非常。
隋懿其实能察觉到宁澜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比如此刻,宁澜在似梦非醒中嘴角上扬,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大拇指顺着无名指往上攀爬,轻缓地挠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他立刻想起昨天在练习室,看到陆啸川调皮地从背后偷袭宁澜,把宁澜挠得咯咯直笑。
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没来由的不悦,暗自琢磨许久也没找到原因。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他潜意识里已经把宁澜揽到了自己的臂膀下,认为他是自己的东西,希望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按照自己的预期发展。
这个认知让隋懿更加急张拘诸。说到底,他与那些企图用钱掌控别人人生的人并无二致。这是控制欲、占有欲还是其他的什么生而为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以他目前的经验急急去分辨,等同于雾里看花。
就在隋懿迷茫的分秒间,宁澜张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中s-hi意更盛。他松开手,往里侧翻身,只留个背影给隋懿,拉长声音说:“晚——安——”
熄灯后,万籁俱寂。
侧卧而眠的宁澜睁开眼睛,又闭上,如此往复数次,也未能排遣那股束手无策、层层叠叠缠绕在心上的压迫感。
如果隋懿能对他坏一点,他反而会觉得轻松也说不定,至少不用想着如何应对,也不用想着要拿什么来偿还。
来源于本质的温柔,最是悄无声息,也最让人无法抗拒。
第22章
隋懿进组之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