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队友习以为常,目不斜视,继续吃自己的饭。
下午的声乐课陆啸川没来,赵老师让隋懿给他打电话,三次被挂断,两次无人接听,赵老师险些把手里的教鞭拧断。
下课后,宁澜慢吞吞地收拾下楼,电梯下降缓慢,他干脆走楼梯踱步下去,楼梯间里昏暗又安静,只能听见他一个人“咚咚咚”的闷重脚步声。
他边走边把本子里夹着的照片拿出来看,那是上午排队形时徐蕊给他们照的拍立得,说是嗷呜成军纪念,人手一张,还笑说可以发给家里人得瑟一下了。
宁澜看见身边的几个队友当场都拿出手机向家里报喜,他在边上看着,大概是因为训练的时间太短,还不能体会这种收获的喜悦。
不过虚荣心人人都有,他还是挺想与人分享的。
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绵长的“嘟——”从听筒里传出来,通了。
近半分钟才有人接电话:“喂,谁呀。”
宁澜清清嗓子:“是我,宁澜。”
那边沉默片刻:“哦,小澜啊,怎么换号码啦?”
宁澜随口道:“手机坏了,干脆换了一个,婶婶您存一下我的新号码。”
“哦,好。”
“小萱开学了吧?换了个学校还适应吗?”
“挺好的。”
对方明显没有与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愿。
宁澜自打被抓进那个地下室起,就没有跟家里人有过联系,更不敢回去。如今每天面对的都是刚认识几天的陌生脸孔,哪怕家人不那么友好,他也舍不得挂掉电话。
他说:“那就好。我换了个工作,以后说不定会在电视……”
“哎呀,水开了,婶婶先不跟你聊了,挂了啊。”
对方急匆匆挂了电话,像在躲避什么瘟神。
宁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咧开嘴自嘲地笑。他就是瘟神啊,克死亲爹,拖累母亲,害小叔小婶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背上自己这么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