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宁邵匡伸出手,从顾昕漾面前放着的一盘鱼里夹起一块,特意在汤汁里滚了滚,修长的指尖拈着,但是鱼块没有送到嘴里,却啪嗒一声,不偏不倚落到顾昕漾的裙子上。
顾昕漾今天正好穿了件浅色的连衣裙,鱼块滚上去,很大一片暗黄的油渍。
哎呀。
宁邵匡放下筷子,毫无诚意地说:“抱歉,手滑了。”
他是存心的吧。
绝对是。
顾昕漾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宁邵匡,你给我等着!
鱼块放了一段时间,早就不烫了,不过油乎乎的,染在裙子上很是难看。
顾昕漾椅子一推,没说什么,起身去洗手间。
“昕漾,我陪你吧。”许黛娣主动要求。
“算了,你先吃。”顾昕漾拦住她,过去找了个服务生,让她带自己去洗手间。
许黛娣瞥了眼宁邵匡,没有再坚持。
顾昕漾走到流理台前,看着裙子上的油渍,很有些头疼。
油渍本来就不好洗,而且落的这个位置,不脱下来完全没法洗干净,她想了想,掀起裙摆,接了点水浇上去,扯了张湿纸巾,一点点地擦拭。
正当她低头和污渍做战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人影走到她身后。
顾昕漾抬头,从镜子里的反光看到他,不禁呀了一声。
“宁邵匡!”她扭头,手还掀着裙摆忘了放下,瞪着身后的男人:“这里是女厕!”
“我知道。”宁邵匡说,视线垂下。
“呀!”
顾昕漾又是一声低呼,顺着他的视犀才惊觉自己的一条大腿完全露在外面,连小内内都被他看见了。
“宁邵匡,你这色拧”她放下裙子,恼羞成怒地扯住他的胳膊,真想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得远远的。
还没用力,宁邵匡握住她的指尖,手腕用劲,将她拉到身前。
下一秒,双手扣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托,顾昕漾身子一个悬空,被他放到流理台上。
顾昕漾想跳下来,男人站过去,一只手从她腋窝钻过去,以一种亲昵的姿式圈住她的身子,让她半靠在自己身前。
“听话!”他搂着她,俯身扯起她的裙摆,接了点水抹上去,仔细替她洗着:“顾昕漾,你就不能乖一次么?”
男人特有的清浅嗓音,三分无奈,七分担忧。
顾昕漾安静下来,她的头被他搂在身前,胸腔的每一次振动,仿佛都发自肺腑。
“我记得警告过你,覃岩这个人,你惹不起。”
☆、116 造化弄人
顾昕漾心尖儿一暖,她何尝不知道,那个人是匹狼,前世的她被覃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这笔帐她不讨回来,怎么肯甘心。
“宁总过虑了吧。”她靠在他怀里,淡淡地说:“我的事我有分寸。”
我的!
宁邵匡真是恨她总把你我分得那么清楚。
“如果我偏要管呢?”搓着裙子的手一顿,他声线一冷。
顾昕漾一怔,几个意思。
她抬头,宁邵匡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双手扳住她的肩膀,严肃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眼底:“顾昕漾,你给我好好听着,从今天起,你的事我管定了,你的人,我也要定了!”
该死的他不想忍了,让一切都见鬼去吧,他只知道不能再一次错过这个女人。
她是谁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要她。
他不想再见到她生死一犀明知前方是危险,偏偏不要命地往上冲。
他要名正言顺地把她庇护在自己身下,做她头顶的那棵参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不让他的女人受到丁点伤害。
因为覃岩,他失去了可心。
他怎么能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拿根绳子把这女人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放她在外面,真是不完的心。
“……”
他还是说出口了吗?
亲口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顾昕漾望着他,思维一阵混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片刻,她回过神来,推了宁邵匡一把。
“放手,”她垂下眼敛:“谢谢宁总的关心,黛娣还在外面等我呢。”
她适意提起许黛娣的,如果宁邵匡想找替身,许黛娣不是合适得多,她那张脸,象足了可心八成。
说着,她脚尖点地,想跳下洗理台。
宁邵匡哪会放她赚一把将她按在手底。
“顾昕漾,你少跟我装糊涂!”他依旧扶着她的肩膀:黝黑的眸子直直的逼视着她:“我现在是向你表白,你不反对,就当你同意了。”
谁同意了,有钱有颜就可以霸道么。
顾昕漾扬起下颌,扑了点淡粉的肌肤,灯光下像细瓷一般,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她的眉眼,透着股认真。
“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是她替前世的自己问的,她一直想不通,明知道她是外甥女,这男人怎么还能生出那种心思。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两人的身份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啊。
宁家人再怎么不拘小节,外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呢,他应该知道,这是一场不被祝福的感情。
可是他依旧无怨无悔地守护她,倾尽所能宠着她,顾昕漾现在想来,才感觉到这份爱的沉重。
心中不是没有感动的,所以她才会那么纠结。
宁邵匡蹙了蹙眉,女人都爱问这种蠢问题,在意这种傻事吗?
爱就是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