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都走上了这条路,那能多帮衬一些,就多帮衬一些吧。
周语本是坐轿子来,自然也是坐轿子回去了。
经过之前连人带轿子地被推进湖里头,外头还绑了铁链子让她出不得,经过那遭后,她是有点不喜轿子。
可她更是一个心狠的人,对别人对自己也狠,越是忌惮害怕的事情,便越要逼着自己熟悉起来。
她日后难道还要万事都自己骑马去么?像什么话?!
她在轿子里捻了一块糯米糕看着。
秦丰虽然嘴巴狠了些,到底还是个好人。只是在上看了一遍她的经历,竟然是连喜好都记住了。
她家是因党争落败的大族之一,她娘怀着她被贬到了那肮脏之地,亏得陪嫁丫鬟一路相护,才生下了她。
生她时,除了那身子早就被折磨的破败不堪的丫鬟,竟没一个人帮助生产。
一朝落败的大家夫人,本都是好生好养的,突然来到了那种不堪之地,吃喝都是极差,把养分都给了腹中胎儿后,又哪里还有力气自己生产?
周语是陪嫁丫鬟被她娘亲逼着,剖了自己肚子拿出来的。
她从小到大,喝的是百家奶,吃的是百家粮。
在她娘亲死后,丫鬟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但小主子断然不能落到那污秽之地,被那群丧心病狂的人调/教成千人枕万人睡。
她拼死把周语带回了老家,托了自己家人护着。
只可惜,她家里人比不得她的忠烈。
在周语长开后,便把她送往了戏班子,自己便拿着她每月的月钱过着快活日子。
周语认识的字,习得的礼,都是戏班子的嬷嬷教的。
她从孩童演到丫鬟又演到小姐公主,各路礼仪乐器诗书琴画都学了一遍。加上她本就长得极好,走在路上,不认识她的人定以为这是哪家贵族小姐。
鲜有人知道,这个万千礼仪都通的人,一块小小的糯米糕便能知足了。
那是她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
周语捻着那糯米糕,放至唇边,还没来得及咬一口,这轿子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她来不及护住那盒糕点,甚至都没来的急稳住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纵,就扑了出去。
戏子最重要的就是露在外头的这张脸蛋,周语匆忙之中拿手护了脸,也不去管摔出去后自己的手臂会是什么样子了。
她的手臂最先着地,虽然很快就有人拉起了她,躲过了随之倒下来的轿子,但多少还是有点皮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