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百里仲华无论是谁,每一个计谋都会考虑许许多多不得不考虑的事情,赵拓疆不同,他不顾过程,不顾后果,单纯的为了目的实现而操纵。
这是是他的可怕之处,也是他的厉害之处。
只可惜,这样的人早早的死了。
也幸好他早早的死了。
“了解不敢说,多多少少倒是知道一点。”她笑眯眯回答。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和百里先生是对手,那想必也知道为了调查他我花费了不少力气。百里仲华此人家族世代居于韩国,为韩国根深蒂固的氏族,其观念牢不可动。
要想让百里仲华背韩,如同让在座诸位背楚一样。敢问在座的谁愿意抛弃自己的故土母国家族,投靠别的国家?”
这话并没有让臣子满意。
有一人借机讥讽道:“大谏莫不是认为那百里仲华来到楚国之后,会抢了大谏的风头?”
最近两年张培青一人可谓名动天下,不知道嫉妒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这人话说的太直白犀利。
顿时许多人纷纷望向她,盯着她的面色想看看张黑子什么反应。
无辜地揉揉鼻尖,张培青扫向那人,风轻云淡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微微一笑。
是左庶中王善,掌管朝廷政务的一个大臣,论地位和她差不多。
只不过论资历,她张培青可是远远比不上人家的。
“左庶中此言差矣。”
她道:“无论什么人,只要有真才实学,只要来到楚国,那就是我张培青的同僚,是伙伴朋友。再说了,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要是能抢走,张某真是感激不尽。”
说完还客气朝他询问:“左庶中以为呢?”
左庶中面色黑到了极致,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里拐弯抹角的嘲讽。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能愤愤瞪她一眼,甩袖重重冷哼不再理会她。
这时又有人出列说话了,是大将军奉初。
“韩国动荡,正是攻打韩国的好机会,不如让臣率兵前去,将韩国拿下。”
又有另一臣子出列:“臣甘愿为大将军先锋,杀入韩国!”
楚王默不作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太子。
楚荆跪坐在蒲垫上,等两人说完,才慢悠悠开口:“不可。”
“殿下此言何解?”
对上他们奇怪的神情,楚荆接着解释到。
“先前楚国参与伐赵一事,引得诸小国对楚国忌惮无比。现在伐赵一事刚刚过去没多久,要是这时候楚国再出兵攻打韩国,只怕到时候首先乱起来的不是韩国,而是肥头更大的楚国。”
他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一道声音跟着亮堂堂响起。
“臣赞同太子殿下的意思!”
人们顺着声音一看,瘦高个子大黑脸,不是张培青是谁?
“……”群臣面面相觑,尚且没有人发言,又听见她说。
“正因为韩国是个小国,所以发生这么点动荡就会引起诸国窥伺,蠢蠢欲动。但韩国始终不过是个小国,如果有更大的利益出现,比如楚国,那么狼群会选择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或许你们要说楚国乃大国,强盛不可欺,然曾经的赵国也是大国,照样倾覆于一夕之间。何况想必诸位还没有忘记,咱们大楚之地的南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齐国呢。”
朝堂上安静了一会儿。
大将军奉初迟疑问道:“依大谏所言,韩国动不得?”
“非也。”张培青摇摇头,“韩国动不动,楚国都不能插手,也不需要插手。我们只要加点薪柴,把火烧的更旺一把,至于锅里头的鸟死还是半死,被哪一簇火苗烧死,都不关我们的事情。”
不需要楚国出手,诸国会一点点把韩国掀翻的。这样的小国,只要折腾一两次,自然而然就心散了。
韩国不过是天下中的一小块,她要的是天下,只有把诱饵扔出去,才能抓到更多的鱼。
大将军听得晕头转向,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是要不要打韩国。
“可我们要是不打韩国,韩国的土地不就白白拱手让人了吗?”
“韩之地距楚国遥远,又尽是蛮野鄙人,就算打下来也没多少用处。小利也,何足挂齿。”
最重要的是,百里仲华可不是饭桶,难道如此明显的算计他会没有一点防备措施?
不可能。
就像世人说的一样,有百里仲华在,韩国永远不会倒下。她承认这一点,所以从头到尾,张培青就压根没想过能拿下韩国。
再说了,她留着韩国还有用处呢。
——
又两日。
传来消息,韩太子谢罪于高彭台,痛斥幕后之人暗中杀害赵太子,栽赃于韩国,欲陷害韩国于不仁不义之境。为表清白,韩太子易登亲书血书通告天下,且甘愿以死明证。
事情一出,天下哗然而起。
多事之秋热闹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赵国刚灭了,秦陈又乱战,赵太子死在韩国了,韩太子委屈又自杀了。
下一个会轮到哪个国家?下一个会轮到哪一个人?
这天下,就是谋士手中的一盘棋,谁死谁活,全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那些人,有着天底下最锋利的刀,他们能谈笑风生间毁掉一个城池、一个国家,甚至一个种族,能在觥筹交错中将诸国切割瓜分,能凭借一人之力翻云覆雨。
群雄逐鹿,不仅仅是国家的战争,也是谋士之间的战争。
是生是死,是成是败,全在一计之间。
韩太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