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哭着跑来找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她。
他怕她质问他这事的真假,他不忍心说出口的答应,依然会令她崩溃。
他更怕她如此冷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仿若天地之间两人隔离了无法横跨的银河,他不能让她遗世独立。
他悄悄放下笔,走下阶梯。
慕和凝望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兄长,她再也不能叫他兄长了,只能喊他皇上,她再也不是他最爱的妹妹了,只是仇人的女儿。
她的心犹如刀割一般的钝痛。
故作坚强的脸在他走近的那一刻崩溃,泪珠不是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地流,而是汹涌地直流,她还固执地睁着眼睛,仿佛为了最后一眼看清他的兄长。
以后两人再见面就难了。
慕匀艰难地开口:“和儿。”
“兄长,真的么?”她还是问出了口。
他点了点头。
慕和绝望地望着他,“我还能再叫你兄长么?”她不想为了所谓的礼法而失去兄长。
“能。”他苦涩地回答。
慕和闭上了双眼,情绪平静了下来,凄苦地说:“你在安慰我,我知道我不能再叫你兄长了,既然如此,让我今天喊个够吧。”
“好。”他沉闷地应了。
“兄长。”
“和儿。”
“兄长。”
“和儿。”
“兄长。”她趴在地上埋头哭泣。
“和儿。”他抚摸着她柔顺的发髻,轻轻搂着她入怀,就像搂着小婴儿。
慕和从他的怀中出来,两下擦干了泪水,决绝地说:“你颁旨吧。”
和慕匀没有血缘关系的慕和除了要搬出皇宫之外,她不能再享有公主的待遇。由于她和皇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的存在象征着皇室的耻辱。
宗人府上奏的旨意建议关押她于冷宫之中,自生自灭。
慕匀留中不发,她只期望关押她的地方能够看到四角美丽湛蓝的天空。
他抚了抚她的长发,走到案桌边,下了一道旨意。
看在慕和与他自幼感情甚笃,对他继承皇位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赐她郡主封号,一切用度按照郡主份例,闭居于汉和宫。
汉和宫靠近冷宫,没有任何嫔妃居住,宫殿较小,以往的皇后把汉和宫当成了佛堂,太皇太后为皇后时,汉和宫成了空居之所。
汉和宫有出家之意,亦也有闭居之意。
慕匀看着慕和乌黑的头发,“好好保养你的头发。”言外之意即是他并不是想让她出家,而是禁足闭居。
在宫殿里伺候的公公都是心有七窍之人,看这旨意就知他们二人的情谊,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请她出了宫殿门。
慕和在出门前回首一瞥,恰若一眼万年。
慕匀不由得上去走了两步,右手伸出的手掌微张,抓了个空。
他握紧拳头,不甘地放下。
宫殿门缓缓关上,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以往两人的交谈与嬉闹却仍由在耳。
身边的公公小声地说:“皇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和眉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宫殿内只剩他一人,他清冷的目光微红,渐渐湿润,涌上了热泪。
孤家寡人。从这刻起他才明白他坐上这个位子,失去的不单单只有喜怒哀乐,还有慕和。
他动人的演绎让姜凡为之震撼,在他情绪表现完整后,又立马回到了往日里的模样。
姜凡若不是回首时被他无尽痛楚的目光所震惊,以至于忘记了在排戏,瞬间化身为红粉,只想好好膜拜江菡,这才这么容易出戏。
她明显看到了她和江菡实力的差距。
江菡坐在沙发上,托腮沉思了一会,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姜凡坐到了他身边,两人侧着身子对视,他斟酌了许久,“有很大的进步,我吓了一跳,只是有些情节要加点细微的动作,比如闭眼时手部动作。情感爆发还需要一步一步铺垫,慢慢来,叫兄长那三次的感情递进要有,你最后一次和第一次叫的感情落差太大。其他都很好。这部电影之后,你估计会红。”
姜凡调皮地眨了眨眼,“不会是黑红黑红的吧?”
江菡哈哈大笑,“我的预测能力不值得信任么?”
姜凡笑而不语。
回屋后,查看手机才发现梅小沫来了条短信,看了之后她不由得大喊了出声。
翌日,她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出了剧组,边走还边看手机,似乎在和谁进行密切的联系,她时不时把手机靠近嘴边,说了些语音。
梅小沫在影视城门口挥了挥手,即是姜凡戴了口罩和鸭舌帽,她依然能从走路的举动中认出她。
伸手想替姜凡把口罩揭下来,被她按住了手,压低声音:“你别揭开我的口罩。”
“你不是还没拍戏么?怎么就先红了?”梅小沫疑狐地问。
姜凡无奈地摆了摆手,耐心地解释:“还不是剧组有人传出江菡用了个女助理,还把我的侧脸发了出去,我这是放防御未然,万一有人跟你一样眼睛贼尖,我可会丢下你自己跑掉的。”
梅小沫撇了撇嘴,“没义气!我还大老远跑过来找你。”
“你还说呢,我昨儿磨了你半天都不晓得你为啥过来找我,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姜凡双手叉腰,警告她要说实话。
“还不是相亲后遗症。”
“那是什么东西?”
“简单说就是相亲后有一男的不开窍,我都明明白白对他说了没意思,他还天天待在我家楼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