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后,她又熄灭了声音,良久无言。
该说他什么好呢?这个温柔又神秘的男人。
沈薄将蛋糕放置在黄旧色的抛光木桌上。桌面很光滑,能折返浅浅的光,连同蜡烛若隐若现的烛火一起,将余念微微泛红的脸颊倒映在上面。
余念能通过倒影看见一侧的沈薄,他的眉目恍惚,染了一点红光,如清晨被朝霞晕染的天际,既远又淡。
不知这样算不算是偷窥他。
余念胆小、心怯,也只敢这样与沈薄对视了。
四周太过于静谧,只能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原本错开好几个频率,时间一久,似乎连吐息都刻意迎合对方,渐渐变得一致,稍显僵硬。
余念是真的有些紧张,她却想不通自己在畏惧什么。
或许她并没畏惧些什么,只是不太适应与沈薄独处。
以他们的关系而言,和沈薄相处,她本应尴尬。但事实上,余念并不觉得陌生,甚至是有种浅显的安逸,这种近乎恋爱情愫的关系扼住了她的气管,让她觉得胸腔发闷,逼迫她做出一些抵抗或者是反应。
余念败了,她认输。
于是,她小心翼翼站起身,摩挲着墙面的开关。之前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所以只留了客厅的一盏落地灯,现在看来,还是太暗了。
可没等她走多远,她的手腕忽的被人握住……是沈薄纤长的五指在上头徘徊不去,滚烫的指腹轻擦浅拭,抵着削瘦的骨突处,留恋不舍。
“沈先生?”余念蓦然一惊,却并没有下意识甩开他。
好半晌,沈薄才开口道:“你的蜡烛还没吹。”
他的声音是刻意压低了,明明是软风细语,刮到她的心底,却卷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余念按捺下心头的悸动,迟疑地点点头,坐回位置上。
沈薄把蛋糕移动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笼罩着她明显瘦小的身子,低低地道:“可以开始许愿了。”
“许愿?”余念从没有过这个习惯。
“要我帮你许吗?”
余念怕他又刁难她,只能摇摇头,双手合十,抵在唇边,心说:“那么,保佑所有以温柔待我的人都能幸福平安。”
“许完了?”
“嗯。”
“生日快乐,可以吹蜡烛了。”
余念鼓起唇瓣,轻轻将蜡烛吹熄了。
“啪嗒”一声,台灯骤然亮起,她的视线又恢复了一片光明。
沈薄看了一眼腕表,说:“十一点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