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对面的经楼上,阁楼小窗里站了一人,透了窗子在一瞧见木容时,丹凤眼狠狠一眯,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木容啊木容,我只当你还在别院里,想送消息给你,谁知我晚了不过半月,你竟自己想法子解了为难,果然也进益许多。再或许,莫非是石隐帮了你?
本是如兰似玉温润无匹,眼下却是透着阴狠,朝已远去的赵出和隐先生又看一眼。
☆、第三十四章
太守府里总有股古怪想阴沉,先是东跨院,再是前院,如今连西跨院里一个个的也都噤声敛色的。
木容只缩在自己院子里,如今天气已冷的该上棉衣裳了,只是今年有了些银钱,府里拨放的碳今年虽没敢克扣数量,却是劣质呛人的,况且那点子配给,也实在不能把屋子烧的极暖和。
索性都丢尽厨房,又从外面买了上好的银碳,把屋子里烧的暖暖和和的。
“四妹这屋里好暖和。”
木宜回家已经许多日,简家竟一直没人来接,她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这日里午睡刚起,木宜竟是上了门来。
木容笑了笑,只坐在一边打络子玩儿,指着莲心给她倒茶。
木宜如今也已是三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微微凸起,只是这边莲心茶刚一倒上,她身边的丫鬟就立刻从随身带着的食盒里倒了盏莲子蜜羹,莲心就把茶直接送到了木容跟前,木容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笑。
“四妹也不急?”
“做什么急?”
木容手没停抬头去看木宜,她一向里也就打络子还拿手些,如今天冷也没什么事,就想各色的多打几个款式的来,往后好搭配着用。
“云大人那天上门不欢而散后,这可四五天没登门了,听说东跨院里那位前日还悄悄出门,打着旁的旗号,却是到云家住着的客栈,悄悄去找云大人了。”
木宜朝着木容那里倾了身子,虽携了笑,眼里却带着凌厉的精明。木容手终于一顿停下:
“怎么?我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么?”
“你可真是个呆子,人家都欺到你门前了,你还这么懵懂的!”
木宜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木容危难一笑:
“那日里也是托赖着大姐,否则我连云家的人也见不着,旁人不知道,大姐还不知道我这些年里,是个什么情形么。”
木容似触动伤怀,络子也不打了,拿着垂了手。
“就是看你可怜,再这么暗无天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上岸。好容易周姨娘临去时给定了门好亲事,再被抢了,你往后也再没好日子过了。那边当家的,难不成还会费心给你再寻一门差不多的?”
木宜推心置腹的样子,却瞧着木容眼眶里泪水打转。
“也不怕大姐笑话,我如今也不知要怎么办好。分明婚书一直在我这里收着,可不过跟着出了一回门,回来连婚书带秋月都没了,我也不敢说。那夜里父亲把我叫去前院里,和我说了些原委,三姐也拿了婚书说是母亲一直收着的,要给我,我寻思拿回来了也没趣。”
“真是不要脸面了,这么明白抢妹妹的婚事!”
木宜啐了一口,只是一转念,又笑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东跨院的虽然不怎么样,谁知那云大人竟是个好的。那天父亲隐晦暗示要让木宁和你一起过门,那云大人竟说这事由你做主。这不才闹的不愉快,父亲伤了脸面,东跨院里的心里还不知怎么呢!”
木宜笑的痛快,木容恰到好处的装了惊异,又淡淡羞涩的拼命压抑似得喜悦,木宜一看,立刻交代:
“这是你一辈子大事,东跨院里一向什么做派你又不知道,要是松了口,就你这性情,去了云家也没好日子。这一回可得定了主意,哪怕得罪狠了她们,也别松口!”
木容立刻为难,还要再说什么,木宜却是一挥手,细细嘱咐,只要木容豁出去闹的一拍两散,也绝不答应木宁进云家。
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才去,莲心送了人回来,便说起了木宜:
“姑娘可别混听,要真是和母家闹的不好,将来日子也不好过。”
木容心里有数,淡笑不语。木宜无非是不想梅夫人和木宁遂了心愿,又哪里真会顾她死活,可见这一回真是被得罪狠了。
抬了手又预备着打络子,可谁知梁妈妈竟又亲自上了门。
木成文足耐了这好几天,看样子是终耐不住了。
木容去到前院,仍旧还在那书房里见着木成文的时候,他的神情可当真不好,只是这一回屋里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了。
木容行了礼后就端正站着,木承认沉着脸,大约不知要怎么开口,来回几次打量木容后,才终于开了口:
“云大人的意思,这件事情,听你的主意。”
没明说什么事,只是父女二人心里都清楚是什么事,木容面上略微有了几分羞涩局促,却没分毫意外,木成文面色一沉:
“你怎么知道的?”
“方才大姐去瞧我,就提了这事。”
木容红了脸,只是没有分毫喜悦,木成文显然不快,眉头蹙的愈发高。可眼下云家这门亲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便直白问起木容的意思:
“你三姐的事,或许有不对在先。只是你们毕竟都是木家女儿,上京权贵不知原委,可去岁在上京那番作为,想来大多都以为是你三姐同云大人有婚约了。倘若到成亲的时候却不是你三姐,这也就罢了,新妇却是她的亲妹妹,恐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