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一下惊痛动了胎气,这一番生产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保下了木容,她却大出血了起来,提着一口气给木容做了安顿便撒手人寰。周夫人一日之间丧夫丧子丧女,一下便病倒了,周家没了当家的人,登时大乱起来。
商人家银钱往来相互借欠,欠钱的此时自是不急,可被欠的又怎么愿意?生怕自己的钱就这么不了了之,于是一窝蜂般闹上门来,一来二去也不知怎的周家燃了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那些借据字条自是都没了,欠钱的人乐得不还,而被欠的就吵嚷起来打起官司。
那一张一张借据摆在眼前,因周家的字据被烧也断不出真假,于是周家余下的铺子也只得都判还了出去,而周家也没个男丁能站出去争辩。于是曾经显赫峦安的周家,一夕之间就这样破败了。只留了木容的一个舅母带着个孩子苦苦熬着支撑日子,也是那时起,木家和周家彻底断了来往。
而没了生母没了外祖家做靠山的木容,日子就过成了如今的样子。
木家现如今的富贵,都托赖周茹当年陪嫁,只是那些陪嫁,如今却都不属木容了。
木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再看窗外的广玉兰时,眼神便冷了许多。而果然如她所料,秋月和莲子进门打点她洗漱预备用早饭的时候,木家的二姑娘木安,便提了食盒前来探望。
木安似乎局促的很,坐在凳子上也不敢四处去看,一抬眼见木容看她,便对着木容一笑,又略微的垂了头:
“我早想来看你,可听东跨院说四妹妹这也算是换季染的时症,要安心休养,我便也不敢再来,只想四妹妹好生休养。”
木安含笑带着几分羞涩,容貌不算十分出色,可这性子却是十足十的似了她的生母苏姨娘,看去温软羞怯。
木容仍旧倚在床头,听了这话便笑了笑,仍旧无力的虚软同她说话:
“累着二姐姐还惦记我,就是昨夜里,宣堂姐也来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