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父亲同继母日子过得极好,又有了弟弟妹妹,大约也就不须要我们了,继母说府中狭小实在容纳不下我们兄妹,怕委屈我们,只叫我们自己另辟府第居住。”
木宣到底有怨气,见木容问就不肯再遮掩。
只是木成武这冷情冷性的,还实在是像他兄长。
“分府出去也未必就是坏事,况且以堂哥如今本事,怎么也过得不差。”
“那是自然,哥哥怕我委屈,转眼在正德街上买了处宽敞的宅子,我们兄妹住的可比员外郎府瞧着精致富贵多了。”
看她这解气的得意模样,木容也就忍不住去笑,一笑后凝神又看了木宣额头,转而和木宵说起:
“前翻先生在峦安受伤,请了位神医医治,好的极快,可见是真有本事的,依着堂哥和周表哥的关联,若是同先生和侯爷提起,想来侯爷也会帮一帮请那位神医也给堂姐瞧瞧的。”
木宣面色陡然一滞,随后垂了头,半晌才又说话:
“在大伯家养了这样多年,算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了,也只有四妹肯为我想一想。”
木容只抿嘴笑笑未做声,她倒也不是为木宣,到底还是因为木宵,他和周景炎在一处,怎么也算自己人。只是木宣到底因为木宵如今跟着周景炎已然日渐富贵起来,到底念着些周景炎的情,又因方才木容的话,便也和她剖白起来:
“父亲大约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所以不肯跟大伯往来怕事出之后牵连自己。”
“这话堂姐方才在木家怎么不说?”
木容似笑非笑,木宣即刻又是那股嘲弄神情:
“我和她们说什么?况且连我都能听到的消息,大伯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正说着,却听着门外冬姨笑了起来:
“姑娘,隐先生来了!”
一听石隐来了木容登时露了笑,连木宣也笑着打趣起来:
“今日里先生到你这来,可见着是要和你做一家人了。”
木容红了脸,木宣这话却也是有说处,小年这日也有那样一个习俗,便是是谁家的人吃谁家的饭,故而木容即便是周家别院住着,今夜也必要回木家吃这一顿饭的。可石隐却选在了此时到她这来,可见着也是有心思的。
☆、第七十五章
木容起身迎到了门外,木宵木宣同木宛自然也都跟着出来了,倒是石隐远远走来一瞧这许多人反倒有些意外。
“今日过节,本也是宴罢无事来瞧瞧四妹,眼下也该回去了。”
木宵同石隐寒暄几句便领着木宣去了,木宛自然回避回了自己院子,木容把石隐迎进了厅里。
“这都是忙些什么,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从进了京城到现在也就在三皇子府上见过他一回,这就又好些天没见了,石隐接了木容递来的茶:
“连日不在宫中就在三皇子府,今日幸得过节。”
“这也奇了,你又无官职在身,圣上和三皇子怎么就一味寻你办差事。”
碍着她见人,她自然忍不住抱怨,正是絮絮叨叨,却忽然被石隐牵起了手,还未惊奇,就觉着手腕一凉,低头去看,一支独山青玉的镯子就已套在了腕上。她忍不住咋舌,这独山青玉可是贵得很,每年开采少之又少,连宫中都未必能够那些贵人用,市上也是拿钱也买不来的,况且这只桌子莹润通透,看着就是顶好的料子。
“套上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他握住她手去看,言语中带着几许满足而惬意的打趣,木容红了脸羞恼抽回手,作势去捋下那镯子,却是用了几回力也都没能取下。
石隐笑着又攥住了她手,见手腕已被刮红,满是心疼给她揉-搓起来:
“正合适的,戴上了就不易取下来了。”
说着又笑:
“恭贺木四姑娘及笄了。”
她一顿,继而心头一暖。他恭贺她及笄,却未提她生辰,十五年里莫说木家无人为何庆贺生辰,连她自己也都是刻意去遗忘这个日子。
她的生辰,也是她娘的祭日。
她低头去看腕上的玉镯,青玉泛着的幽光也如她的心境。
“周姨拼了性命保下你,最后关头还在为你安排,就是想你平安喜乐。”
见她这副神情,石隐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劝慰几句木容勉强笑笑,却还是冷了脸:
“云夫人大约自始至终没有真情待我娘,一味的利用,亏得我娘拿她做知己,临去还将我托付给她。”
“不急,同云深一起,云家总会料理的。”
木容点点头,她的事,他总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这些日子大约还不能够得闲,瑞王爷回京了。”
瑞王爷大约是如今整个炎朝除圣上外最富贵的人,却是个一贯闲云野鹤的,自成年后这十多年里,在上京拢共留下的时候大约都不足三年,四处游历也是惬意的很,连瑞王妃也是游历途中相遇,不过书信一封寄往皇宫请封,连圣上都对他很是无奈。
而圣上极为看中瑞王爷,却是因着他的身份。
今上当年非嫡非长,先皇在世时属意继位的也并非是他。
却说当年先皇征战打天下,麾下最智谋勇猛的便是长子,且这长子还是嫡子,当年若非他,炎朝天下也未必能得。虽说是征战沙场的猛将,却还有一颗仁善之心,建朝后自思战乱带于百姓万般悲苦,于是连番上奏为民请愿,数道利民举措实施下去,炎朝极快也就缓和过来。
如此得民心得军心,又孝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