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翟宁,正坐在床前的懒人沙发上,手里磨蹭着书本。
眼睛看着窗外,又似乎透过窗外看着未知的地方。
就在刚刚,他被安殊的话语触动了。
家人,曾经的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朝消亡。
要问翟宁是正人君子吗?
翟宁自己的回答肯定是否,他从不曾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在娘舅家里成长起来的他,想成为正人君子也难。
后来在军中的两年,他更是和一群大老爷子生活在一起,学会了种种生活“技能”。
但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他想的总是简单一些,纯朴一些。
所以在听闻父亲病危的消失时,他没有多想,就往家里快马奔去。
☆、思维
翟宁这几天其实都睡不安稳,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睡觉。
无论是白天黑夜,他似乎都在忙碌着。
即使没有看书,他也在熟悉周围的一切。
但是不是说他不用睡觉,而是他睡不着,他失眠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想他以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居然也会失眠,而且还是夜夜失眠。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睡不着,夜晚开着灯睡不着,关着灯也睡不着,偶尔眯着眼睛打个盹也很快被外面马路上的车流声音惊醒。
半睡半醒中,他总是恍恍惚惚的。
所以在听到敲门声音的时候,他没有去看时钟已经指向1点的座钟,步履缓慢的打开门,见安殊站在外面,他守礼的问道,“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安殊眨眨眼睛,道,“见门缝这里你的房间灯还亮着,你睡不着?”
翟宁和安殊再次坐在客厅中的沙发时,茶几上多了两杯牛奶。
电视机开着,声音开的很小,但是没有人看,他们两个人都处于恍惚的状态,谁也不比谁的好。
翟宁突然说话了,一双俊逸的丹凤眼看着她,眼睛里像是聚集着一滩泉水,清澈幽深,承诺道,“若是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他的面容上表情很淡,透着一股自信,话语轻飘飘的说出来了,来打消安殊的疑虑,也算是为了下午那场没有结论的话语作出一个总结性的保证。
翟宁的话总是让安殊忽略他的年纪,根本就无法将他和他实际的年龄相搭在一起,他很少说话,但说出的话绝对一是一,二是二,让人无法忽视。
安殊过来却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份好意。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这份责任太沉重了,如果是以前的那个翟宁,他们现在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翟宁,他是无辜的,她无法将这份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
既然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就应该自己勇敢的承担起来。
翟宁见她不同意,问道,“为什么?”
安殊笑了笑,和翟宁相处,她总是处于一个很轻松的境界,那双明晃晃显示疑惑的眼睛让她看得很喜欢,她像是一个长者,解释道,“这不该由你承担,这是我私自做的决定,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听到这话,翟宁反而笑了出来,但话语却不容拒绝,他道,“这件事情我会安排。”
安殊愕然,他会安排?
请问你这个小少年,你知道什么?你拿什么来安排?
安殊正准备开口反驳,却在翟宁的目光逼视下闭了嘴。
安殊突然发现,那个懵懂像是羔羊一般柔软的少年似乎只是她臆测出来的,此刻和她坐在一起的,是一个有着气质从容、说话振地有声的年轻男人。
他是不容拒绝的,他说出来的话绝对会实现诺言,他的眼神很明显的在告诉安殊。
安殊在这一刻,又觉得,凭自己的本事真的能够欺骗和引导翟宁吗?
这个样子的翟宁,压根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住的。
他思维敏锐、外秀内隽,完全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世家子弟。
如果不是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幻的事情,也许安殊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