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就算先充当点利息吧。
1000万港币,苏富比会收取10的手续费,宝镜会有900万港元入账。整个星美电器行,全省几十家分店,一年给她带来的利益都未必有这么多。古玩造假的庞大利益可见一斑,宝镜若非重生之人,有这种赚钱机会,肯定一门心思都奔着造假去了。
“祁教授,徐医生,霍某先行离开了。”
拍卖会后,苏富比还安排了酒会。
霍承泽显然没有兴趣,宝镜师徒也兴趣不大,可宝镜显然不能就此离去。
毕女士的包厢就在6号贵宾包厢隔壁,祁易水师徒还在呢。三年前穆清远设套买走起祁震山手中的羊脂白玉璧,又上门踢馆,定下三年之约。三年后,宝镜与穆清远连比三场,两平一胜,这场横跨三年的赌局,今日必将有一个最终说法!
毕女士在苏富比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支付了600万港币银行本票。
唯有竞拍人支付成功,才说明穆清远的定窑白釉孩儿枕没有流拍,他会实实在在,得到600万港币的百分之九十:540万港币。
宝镜的钧窑观音净水瓶还没有支付成功,穆清远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样子。
到了现在的地步,内行人已经能看出宝镜在古玩上的造诣和天赋都比他高,穆清远可不想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还有翻盘机会,那样未免丢掉了最后的风度。
陆家没有流动资金,可陆铣是有备而来,瞒着全家人将浅水湾别墅抵押给了银行。
付款时,仍然动用了陆太太一百多万私房钱,才将一千万港币凑够。陆家夫妻还在办理净水瓶的交接,宝镜几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徐师妹,恭喜,三年之约,你才是最终大赢家。”
900万港币进袋,再淡定,宝镜仍有些开心。
她是不是得感谢下祁易水,没有他刁钻古怪的出题相逼,宝镜也超越不了自己的水平,烧制出技艺巅峰以假乱真的钧窑观音净水瓶。
祁易水也有些感概,他没想到师兄祁震山临到晚年,还能收到一个天赋卓绝的女弟子。
祁易水从来没有瞧不起女性,祁莲也是女人,她掌控玲珑珍宝阁时,却比许多先祖更出色……历经战火,玲珑珍宝阁毕竟保留下了大部分传承和藏品。
今天,它们都将属于玲珑珍宝阁真正的继承人,徐宝镜。
“徐宝镜,你赢了。我需要和你私下谈谈。”
祁易水要和自己谈什么,连师父也不能听?
宝镜迟疑,祁震山仍想讨回那些被盗的珍宝,只能由着徒弟被祁易水暂时诓去。
……
出了会场的大门,陆太太紧紧将木箱子抱在自己怀中。
陆铣见不过她那小家子气样儿,若不是陆太太一口气为他生了二子一女,陆铣肯定早有了换老婆的心思。
“这观音净水瓶,得尽早给霍家送去。”
陆太太还不知道这是抵押了浅水湾别墅的钱买的,只是心痛自己那一百多万港币的私房钱。
“若是霍家收了瓶子,仍然不依不饶,那我们的钱不是白花了?”
整整一千万港币啊,假如陆家生意不能起死回生,陆太太怀里抱着的就是一家人最后的资产。
陆铣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夜长梦多,陆铣甚至没有将净水瓶带回家,直接驱车前往了霍家。
这次,他见到了霍承泽。
霍家三房,霍承泽是原配嫡子,只有他才住在霍家老宅。
“霍先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陆铣将净水瓶奉上,既没有提司机枉死的事,也没有求霍承泽高抬贵手放过陆家。
价值一千万的瓶子就在桌上,这是陆铣选择低头的方式。
良久的沉默,陆铣一颗心七上八下。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陆铣已经很多年没有低头求饶了。在他还在陆家当小厮的时候,陆铣就最讨厌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牵马跑腿时一边将姿态低到尘埃中,一边日日诅咒恨不得取而代之。
时隔多年,陆公馆辉煌不再,他陆铣反而成了港城的人上人。
可这,仍然不够。
在霍承泽面前,陆铣又体会到了当年做小厮的羞辱感。
“陆总的心意,霍某人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