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峥握住她的手,“有女子的笑声,还有人一直在念些奇奇怪怪的话……小镜,我头疼。”
秦云峥一向是冷静自持的,能让他喊疼,想来不知道多难受。
宝镜才发现男友的异样,什么时候,他的脸竟如此通红?
秦云峥抓住她手的力气一松,浑身无力,仰倒在座位上。
六公子被惊醒,“云峥怎么了?”
秦云峥额头滚烫,满脸通红,疾病来势匆匆。
宝镜替他把了脉,“奇怪,他忽然发烧了。”
是在雪山上过夜,受了凉?
以秦云峥的体质,就算没有练习过内功,他也比常人矫健。冬季的昆仑山条件恶劣,刘钰一个公子哥儿都能撑下来,没有秦云峥反而病了。
宝镜关心则乱,倒忘了比起刘钰,之前在医仙谷时秦云峥跟着揪心一个月,更有她走火入魔时的惊吓,七情主导人的身体健康,秦云峥把情绪压在心底,上了雪山一次,才反应到了体表。
他高烧不退,飞机只能暂时迫降到地面。
银装素裹的昆山上,飞舞着漫天风雪,飞行员的表情不太好:
“如果不尽快离开,发动机被冻上,我们就要困在昆仑山脉了。”
没错,降落的地方依然在昆仑山,离玉矿点直径距离也不算远。
宝镜替秦云峥扎针:“待他清醒了才能起飞。”
她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想云峥昏迷前说的。
他说他头疼,还听见有女子的说笑声,冰天雪地的昆仑山上,他们当时都在直升机上,哪里会有女子的说笑声?宝镜不由联想起了她在昆仑山宿营那晚,所做的梦。
这昆仑山对她有影响也罢了,她身上同时有太阴镜和黄铜命牌,那种都是玄妙的宝物。
云峥呢,他又是什么缘故?
一切,似乎得等云峥醒来。
……
宝镜离开京城一个多月,百乐福超市照常运转。
几个分店同时开着,几乎垄断了京城的零售业市场。留在京城的几个股东们,谭曜和于烨想到美好的分红前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赚钱来就是为了花,老虎不在京城,猴子可以蹦跶下,谭曜喜滋滋的,打算偷偷溜出国去看李兰芯。
百乐福的生意好,许晴的情形就很不乐观了。
卖地皮和房产能偿还银行的贷款,超市的生意不好,又能撑到几时?内有舅舅家的表姐表兄们吵吵闹闹要参与生意,外有陆谨行不留余地的打压,偏偏亲爹许泰达铁了心不肯帮扶她……许晴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许家面积不小,许泰达不肯回家后,家里也没请家政,陆枚一个孤零零的,房子就显得冷清空荡。
许晴想回家对母亲哭诉,发现陆枚好像老了十岁般,她的哭诉都堵到了嗓子眼。
她以为母亲不肯对父亲低头,心中也在抱怨母亲临到老了莫名其妙的骨气。
哪知陆枚其实已经低过头了,这次许泰达好像真寒了。
“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余生不再相见”,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真的还有转圜余地吗?
陆枚心中的忧愁无人诉说,许泰达越是心硬如石,她越是不能倒下。
“许夫人”这个名头,是她辛辛苦苦算计来的,此时不挺直了腰杆面对外界不怀好意的揣测,她们母女俩会真正没有活路。只要她一日还是许夫人,连陆谨行都不敢叫人暗杀她。
世事无常,她们母女如今处在低谷,女儿也该正视眼下的困境了。
陆枚不带情绪把自己找许泰达求和被拒,连舆论风评都不能叫许泰达回心转意的事说了,语末更道:
“除非陆敏之死而复生,亲口在你爸爸面前替我开脱,如今我还有何念想?”
许晴哇一声哭出来。
她哪里还记得什么楚楚可怜的柔弱哭法,真正是敞开了心扉。
她就算再蛮不讲理,也知道徐宝镜的亲奶奶,她爸的前任老婆陆敏之,纵能死而复生,又岂会替她妈妈开脱?
许晴失魂落魄离开了家。
生活的不如意,感情受挫,事业不顺,她觉得自己从云端跌落了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