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难免会手足无措。秦欢对她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可从未有这般亲密的举动。
白天痕道:“姑娘深夜未睡,可是有心事。”
清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习惯了在屋外待会儿再去睡,白公子深夜到访是为何事?”
儒雅俊美的白天痕在清歌身旁坐下,缓缓道:“清歌,你笑起来很美。”
清歌笑道:“你在勾引我。”这句话被朝歌说的义正言辞,她本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瞪着身上洒满银光的白天痕。
白天痕对清歌的大胆、豪爽,惊呆得合不拢嘴。目光一闪,道:“姑娘,你让我大开眼界,中原的女子很少有如此大胆的。”
清歌笑嘻嘻道:“是很少还是没有。”
白天痕突然冷汗涔涔,身子悄悄的往后挪了一步,颤声道:“是没有。”
清歌道:“可是你的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白天痕道:“姑娘你误会了,就是借在下一百个胆,在下也不敢想入非非。”
清歌更开心了,想继续逗逗惊呆中的白天痕,哪知白天痕没了心思,起身告辞,飞身而下,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姚氏(十一)
小巷深处的酒铺,少有人光顾。
昨天还意气风发的萧清秋,此刻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滴血的伤口已凝结着血块,残废的他看起来还不如一条四肢健全的狗。
萧清秋最想做的是大醉一场,唯有醉才能让他忘记痛,忘记情人的眼泪。
可是他越喝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痛苦。脑海挥之不去的是临行前万丝丝的千叮万嘱,和柔情似水的一双眼。
它们好比一条条毒虫噬咬着脆弱的心,桌上的空酒瓶横七竖八的乱放着,散乱的头发粘在脸上,狼狈的模样,痛苦的眼神,断了的右手,一切的一切都聚集在这少年人身上。
清歌第一次来中原,对繁华的城市有些向往,兴之所至的她,拉着秦欢悄悄地出了白云山庄。
好巧不巧的是,偷溜进城的清歌和秦欢,竟然遇见了买醉的萧清秋。
清歌和秦欢找了个位子坐下,叫了两碗阳春面,完全忽视烂醉如泥的少年人。
萧清秋一口一口的灌下酒,简直是牛饮,全不是在品尝酒的味道。
忽然,黑暗中杀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位世家子弟,一身锦衣。样子还算清秀,不过脸上多了一条狰狞的伤疤,在昏黄的灯光下,笑起来一张脸扭曲而恐怖。
锦衣少年气冲冲的走到萧清秋桌前,看着醉得不塌糊涂的萧清秋,疯狂大笑。一把抓过萧清秋的头发,逼着他仰视着自己。
锦衣少年望着落魄的萧清秋痛快极了,似乎世上在没有比萧清秋堕落的事更值得他开怀大笑。
锦衣少年道:“萧清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萧清秋愣了半刻,才看清眼前的少年,喃喃道:“来,我请你喝酒。”
锦衣少年挥袖打掉萧清秋手中的酒瓶,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恶声道:“酒,酒,酒,你个酒鬼,就知道喝酒。我偏不喝你的酒,我要喝也要喝胡大侠和万丝丝的喜酒。”
一说到万丝丝,萧清秋的脸立马变了,一转眼,他又恢复如常,继续道:“不喝酒,那你来干什么?”
锦衣少年道:“我来干什么,问得好。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我的脸是因为谁被毁的。我在我脸上划了一剑,让我痛苦一生。我也要你痛苦一生,我要一刀一刀的划破你的脸。你满意了吗?”
萧清秋醉眼朦胧,道:“不过一张脸而已,你要就拿去好了。”
锦衣少年道:“你现在像条赖皮狗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说,我也得折磨你,慢慢的折磨你,等你向我求饶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在你脸上痛快的划一刀,要不然如何泄我心头只恨。”
萧清秋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被一头大水牛甩向酒缸,萧清秋像面人儿般瘫软在地,酒缸破碎,酒流到了地上。锦衣少年踱了过去,按住萧清秋的头,道:“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怎么不喝了?”
果然,萧清秋一听此话,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就着烂泥地喝酒。锦衣少年哈哈大笑,清歌忍不住要去揍锦衣少年,却被秦欢按住了手,秦欢摇头示意莫管闲事。清歌瞪了秦欢一眼,既然秦欢莫让她插手,自然有他的道理。
锦衣少年大喊:“你们快来看哪,这就是名扬天下的剑客萧清秋,快来看哪,他比一条狗都不如,狗都不喝烂泥地里的酒,他倒是爬也要爬着过去喝。哈哈哈,哈哈哈……”
变态的笑声中,一个红衣丫鬟急冲冲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问道:“萧清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