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是那个伢伢学语踉跄学步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思想成熟、行为独立的成年人,姑且不说她要为自己行为负责,还要自己学会在跌倒的地方勇敢站起来。
他不可能一辈子掺扶着她走路。
李林平的双拳紧握,双眼里欲要喷出火星子来,“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去见她一眼。行,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程高阳盯着他的脸看,却抿嘴不言。
这个男人果然是够薄情够狠心的,难怪何安景每一次都在他那里撞得头破血流,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李林平自知自己无法劝服他改变他的心意,只能转身离去。在脚正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了下来,却也不回头,语气低沉,“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次她没有能力自救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你的面前?”
见程高阳别开脸不再看他,李林平知道他是铁了心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来,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这是她家的钥匙。”
李林平走后,程高阳再也静不下心来工作,目光落在那把逞亮的钥匙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那些往事记忆纷纷呈呈的袭来,他只觉得脑子有些晕沉,只好站起来走到偌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窗外精彩绝伦的世界。
没由来的耳边响起他走之前的那一句话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次她没有能力自救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你的面前?”
他失声苦笑,也许他说得对,这朵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未必能承受得起狂风暴雨的蹂 躏。
程高阳最终还是去见了何安景。
在海市中心最繁华最热闹的套房,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尽管外面的阳光明媚,被厚重的遮光帘掩去了所有的光源,这里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地上一片凌乱不堪,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脚边堆满了酒瓶,空气里是浓浓的酒味,因着不通风的关系,味道浓郁到有些呛鼻子。
房门被人打开,灯光骤然亮起来,眼晴不免受了刺激,何安景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好一会等眼睛真正适应过来她才发现来人是竟然程高阳。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把瓶里剩下的酒往嘴里倒灌,喝得有些急促暗红色的液体溢出嘴角来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下流。
程高阳三步作两走近她,把她手里的酒瓶给抢过来,“你别再喝了!”
声音里的感情复杂,有愠怒,也有心痛。
她从他的手里把酒瓶子想要夺过来,可力气哪里敌得过程高阳,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举动,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觉得你抢得了我一次,难道你还能把我这屋里的酒都抢去了?”
“何安景你这是在糟蹋你自己。”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我现在这个样子糟不糟蹋有什么区别吗?你走吧,多看我一眼都会污浊了你程大少爷的双眼。”
其实她是更怕这副模样去面对他,在他的面前,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不堪。对他,恐怕是连想法都不能有了吧。
程高阳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呵斥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为什么非得要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安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么可怕?”
她挣扎开他的手来,疯狂大笑,笑到嘴角都牵扯着疼,眼泪却像掉线的珠子夺眶而出,“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么可怕。程高阳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也不至于变成你口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我那么的爱你,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可是你呢,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视而不见,眼里心里看得到的永远都是那个贱女人,我明明什么都比她好,你也是名义上我的未婚夫,你是属于我的,我凭什么让她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别人从她的手里夺走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程高阳对她的说辞表示无奈,“我说过这是我和你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钻牛角尖呢。既然你觉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要毁了这婚约,你有什么怨恨大可直接冲着我来啊。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狠辣偏激的手段去伤害了她?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样做无疑是要杀了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何老爷子去世
在程高阳看来,何安景的做法无疑是杀人不用刀。
何安景却怨恨无比的说:“程高阳,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五年前为什么要听信你的花言巧语不亲手毁了她,就是因为我一时的心软,让她有机会反倒过来毁了我的一切,她不但从我手中把你抢走,而且还合着陆承皓把我何氏集团搞垮。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毁了她,让她知道有的东西不是她能肖想的,她敢有那样的念头,我就要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生。”
到了今天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这些恶毒的想法出自于她的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可怕,变得让人避恐不及,变得那么丧心病狂?
他越发后怕,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当初安槿落入她的手里会遭遇怎么样的厄运。
他突然觉得今天他来是一个错误的决择。
悲凉从他的心底里扩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