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萧凭使劲吸了吸鼻子,用力回答雷浮潮,“全听你的,反正连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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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的地点最终还是选在了海边。为此,两人拉锯了很久,后来各退一步,雷浮潮答应不下水了。
不下水的情况下,海边说不定还要比山区对雷浮潮的身体更温和些。
来到海边的第一个早晨是阴天,没有日出可看,五点来钟,没有明晃晃的阳光,惟有略显忧郁的凉冽海风默默掀动着潮水,天空晦暗,云楼澎湃,不知怎地,侥幸没有掩住残月。海滩几乎空无一人,潮声寂寞,甲板清闲。
倒也别有风情。
雷浮潮乖乖听劝地裹了一张很厚的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一团绒球似的,足下踩着皎洁的沙子,一会张望海上颠簸舞蹈的浪花,一会抬头注视那钩半清不楚的月亮。
不晓得是第几次流云过月时,萧凭突然听见他叫:“萧凭,星星!”连忙把目光从他的侧脸上挪开,随着他的视线和手指也举头一望,果真,月亮附近短暂地迸现了一粒星星。
星星每天都可以见到,然而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下,却就成了惊鸿一瞥,不得不说颇有运气了。作为一个许愿狂魔,萧凭立刻开始默念愿望,随后飞快地握住雷浮潮用来指星星的右手食指,吻了一下指尖。
“我许了两个愿。”萧凭得意洋洋地告诉雷浮潮,满脸都写着“快表扬我快表扬我”。
“一个是我的?”雷浮潮笑笑问他。
“两个都是你的。”萧凭越发得意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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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临海城市两人其实还是头一度来,十分不幸地,三天之内他们迷路了四五次。
前几次迷路时,至少他们还是一起丢的,今天黄昏雷浮潮独自出门寻找冰淇淋店,一个不小心,孤零零地迷路了。
绕来绕去、连拦人问路带研究地图、不甘心地找了好半天正确的路而无果后,雷浮潮终于必须得承认,他就是彻底迷路了。
而且是在一系列崎岖弯折的小巷子里迷路了,连车也打不到一辆,没法直接请司机开回酒店去。
他只好给萧凭发了条消息,说明了周围的地标和能观察到的大致情况,指望萧凭可以找到一名熟路的出租车司机,准确地找到他。
然而事与愿违,收到消息后,不多时萧凭就发了一张流泪猫猫的表情包,告诉他:“雷哥,我也迷路了。”
“……”雷浮潮眼前一黑。
事情陡然复杂了起来。
雷浮潮想去寻找萧凭,然而不太敢轻举妄动,萧凭也诚恳建议他留在原地,口称:“不管我在哪里,我一定都会尽快找到你的!你放心地找家小店坐下来吃顿甜点玩会手机好了!我在飞奔!”
雷浮潮真的很担心他飞奔进海里去。
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为免再度迷路,雷浮潮只好暂时就近坐进了一家奶茶店的露天桌椅里。
接着他每隔十分钟询问一次萧凭的情况,萧凭一开始回复:“还在迷路中……”后来回复:“tat努力走上了一级马路。”不久变成:“打到了出租车~。”很快惊愕地:“被宰客了,紧急下车,再次迷路了!”
起初雷浮潮看得还有点焦急,后来硬生生被他的语气给逗笑了。
反正度蜜月图的就是轻松愉快,他们没有紧锣密鼓地安排一大串固定节目,手边没有什么事情急着做,只要放平了心态,这样吹着晚风玩玩迷宫,倒也挺有意思的。
这么一想,雷浮潮逐渐放松了下来,一边安慰急得满头大汗的萧凭,一边慢悠悠地喝着奶茶。
一杯奶茶将近见底的时候,突然一名身穿漂亮礼服的陌生女人抱着一篮婚礼捧花走过了他面前,径自迈进了店里。雷浮潮恰巧也要走进小店里去结账,见状愣了一下,又随着她推门往里一瞧,这才发现半个多小时前尚还普普通通的这家小奶茶店,眼下已经变成了一间半完成的婚礼主题乐园。
四周摆好了香槟、新郎娃娃、甚至十二层的婚礼蛋糕,蛋糕顶端是两个跳舞的小人,一个黑西装一个白西装,都是新郎。还有一些没摆好的东西,譬如气球门,半卷的袖珍红毯和空花篮,奶茶店的后门中,正有几个人奔走匆忙,在一大捧一大捧地往花篮中投放花瓣。
条件反射地,雷浮潮马上以为是萧凭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转念想想,又不禁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总不能全世界无论在哪里遇到有人结婚,都和他们有关系吧?
说不定店老板是个同性恋呢。
于是雷浮潮只是寻寻常常地付了账,顺口笑问了一句:“老板,今天有喜事?新婚快乐。”
然而话音刚落,还不等老板做出回答,立即有一双手从后头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接着萧凭有点懊丧的声音从他肩膀后头传了过来,小声抱怨他:“雷哥,你是不是不想等我了?你不是应该慢慢地喝,然后在外面提出续杯吗?”
“……”雷浮潮哑然无语了,果然还是萧凭在搞事情。
“你不是迷路了吗?”雷浮潮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萧凭回答得特别无辜特别哀怨:“对,我还在迷路,你真的不等我了吗?”
其实雷浮潮跑来结账,自然是担心天色晚了,他一个冤大头碰上什么新的宰客事件,想要反客为主,去寻找寻找他了。
不过雷浮潮眼下哭笑不得,懒得再和他解释那么多。
雷浮潮只管仰了仰头,挣开萧凭挡在他两眼前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