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拿了茶杯喝水,“一千年,那可以卖多少钱?”
安如意伸出五根手指,“足够买下五座城池。”
安戈一口水全喷桌上,“这么贵!”
安如意顿了顿,又道,“我还听说......永定侯府有一只夜光杯,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从侯府逃出来之前,或许可以.......拿走。”
不打招呼拿东西是安戈的强项,收集宝物又是他的本命,于是兴奋地一拍桌子。
“妥!”
在八川历史上,两国和亲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免战文约》签订了虽有两百年,没了打打杀杀的明战,但暗战文战却一直没有间断。一有风吹草动,边境的军队马上就出城门练兵,操练声震山动谷,飞鸟纷纷弃巢窜逃。
当下,格局虽然比战乱时期稳定,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六国井河不犯了两百年,各据八川领土,难免有人心痒,想做一回秦始皇。
垂名青史的兵法家南山公曾说:无长久之盟,唯长久之利。
说浅近些,便是没有长久的友谊,只有长久的利益。
故而,结亲一事,还未有家国敢尝试。
也正因为史无前例,两方君王才颇为重视。于是双方协定,择四月初二大婚。
八川史上,也取安如意之“安”,与永定侯之“定”,将这门亲事称为“安定之亲”。
作者有话要说:
安戈呀安戈呀,你咋就自己进了狼窝了呢
第10章 劫亲
安戈在安如意的苦苦哀求之下,终于答应代她出嫁。披上绣了彼岸花色的鲜红嫁衣,坐上八骏婚轿,开始了为期十日的长途跋涉。送亲队伍浩浩走出城门那日,几乎所有的国都公子都驾马远送。
一送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二送识大体懂大局的绝代佳人。
自然,也不缺那些感同身受的闺阁娇女,思忖着安如意为了一国之誉,不惜奉上自己的终身幸福,千里迢迢去嫁给一个陌生男子,此人此举何其伟大?于是她们自发集结绣了一张百鸟朝凤图奉上,权当是国都女儿积攒了万千恩情的嫁妆。
她们推断,此时在婚轿中的长公主定然以泪洗面,伤心欲绝。
又有谁知,在红幔垂束的八马轿辇里,安戈正高翘着二郎腿,哼着乡间小调,逍遥如天上神仙。时不时还可以命令送亲队伍原地休息,下去溜达一圈,看山看水,比待在未王宫的五丈宫墙里快活了不止十倍。
他的小算盘打得嗒嗒响,心道那永定侯最多也就是个侯爷,府邸的戒备断没有未王宫的森严。到时候等大婚一过,他就带着巨额积蓄,径直跑回永安县,把大丫头和小八他们带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一家小茶馆,讨个年轻貌美的媳妇。未王宫的人找不到,侯府的人也找不到,一家人潇潇洒洒,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
只是,他这条走上人生巅峰的路,刚迈出去第一步,就陡然扭了脚。
“公主,有人劫亲!”轿辇外的宫女茯苓突然跑进婚轿。
茯苓是安如意的贴身宫女,谨慎机敏,心细过人,正好在安戈发疯的时候提点他不要穿帮。
“劫亲?劫我?!”
安戈腾的起身撞到轿顶,他吃了“易声丸”,声音变细了许多,但他到底不是女儿身,大声说话嗓子还是会发哑。
茯苓朝外面望了望,柳眉紧紧拧在一处,道:“他们要劫的应该是如意公主,不过您现在替了公主的位置,您就是公主,嗯......一回事。”
安戈就知道此行不简单,望了望天,“反正就是要出事就对了。”
茯苓见过不少场面,方寸不乱,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照现在来看,对方来势汹汹,且训练有素,绝不是山贼土匪。”
安戈撸起袖子,哼了一声,“不是山贼还怕什么?小爷去会会他!”
茯苓连忙拉住他,“不可!您现在是长公主,还未过门的永定侯夫人,抛头露面可是大忌。”
安戈要是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才是有鬼,眉毛一横,对茯苓道:“忌个屁!我安戈还没窝囊到傻不愣登被人劫走的地步。”
还未待茯苓反驳,外头便传来凄厉的一声叫唤:
“如意,摘了那盖头,跟我走!”
安戈暗骂这个劫匪头子太过嚣张,遂把盖头豪迈一甩,下了轿辇阔步上前,对着那马背上气宇轩昂的男人一喝:
“你谁啊!”
这一声,如平地的一道惊雷,轰得四处一下子安静。
周围的宫人一凛,之前都听说长公主温婉动人,如春风似新柳,今日一见,原来还有几分泼辣。
双方正处在一个峡谷,恰在未国和容国交界之地,终年荒无人烟,嗓子喑哑的乌鸦倒是一大群。
那劫亲的首领是珩域国的将军,名为司徒剑,同封若书一样,一心苦苦钟情安如意。一听到和亲的消息,便不惜违抗军中明令,率了五百亲信前来劫亲。
但古往今来,钟情之人注定遍体鳞伤,司徒剑一听到心爱的女子不认识自己,脸上立马冷冽了几分,道:
“你不认得我了?那个大漠的夜晚,你已然忘了?”
安戈愣了愣,觉得信息量很大,“大漠的......夜晚?”
司徒剑字句铿锵,“那晚,你深陷狼群,我救你于危难之间。你说你是未国长公主,我说我是珩域大将军,我说我仰慕你,可否娶你,你当时是默认了的!”
“沃日!”安戈明白了来去,扶额叹息,“安如意啊安如意,你究竟